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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共赴山河三(第4页)

祁岑闻言肝都气颤了,咬牙切齿道:“温离!你欺我受伤!待我伤好,我一定好好教训你!”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一个打你跟洛晟都不成问题。伤着就安分点,叫得再厉害都没用,省省口舌吧。”温离大发善心奉劝,“我说了,要我办事除了我家那位说话好使外,别的都得拿东西交换,譬如我不知道的信息。”

祁岑听着,胸膛缓了好一会才平复,温离也耐着心等,毕竟两个人现今除了等着就再没别的事做了,闲得厉害。

“你想知道什么?”祁岑嗔目而视,恨不得将温离打一顿。

温离不甚在意这如刀子的目光,说:“咱们这立场,你不晓得我想问点什么吗?”

“我该说的都说了。”

“那不该说的呢?”

祁岑眼神飘去别处,有意躲开温离的审视。

“祁大人,你这躲躲闪闪的,更容易暴露心事。”温离十拿九稳地说,“让我猜猜。”

他故意顿了顿,“当日你被洛晟设计围杀,江鹿上哪去了?我记得在玄都时候,你和他走得甚近,关系想来不错,他怎么没出手帮你?却逼得我这个仇人出手相帮。”

祁岑暗嘲自己到底把温离想得过于简单,温离一直闭口不谈江鹿,不是因为忘记江鹿的存在,而是没到时候。

“他随皇帝回玄都了。”

“他也是玄清司佥事,为何他能跟在陈雲身边,你们却得留下。难道是升官了?”

祁岑把里衣穿回身上,拉过被衾围着保暖,“江浔也跟江大人不是去与你们谈判了吗?宫中职务就有一个空缺,既然江鹿是江浔也的弟弟,自是由他来顶替哥哥的位置。这没什么可说道的,知不知道对易州局势没有丝毫改变,不是吗?”

温离内心斟酌,他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领兵打仗的是他?”

“是。”

“难怪你会说,掌兵的是江鹿,原来曾经的江佥事也临危受命当上了今日的大将军了。他不在城中,那便是要与大哥对阵了。”

祁岑不禁打了个喷嚏,“胜负难料。”

温离横眼看去,“怎么说。”

“他手上有不足五万的兵马,若是十万铁骑一起上,守城墙可撑住二十日,乃至更久,消磨得就是双方的意志。可若是分散开来,逐个击破,那胜算是大有可能偏向他那一方的。”祁岑哑着声说,“大雪会是最大的阻碍,尤其是他已经知道铁骑兵分三路的消息,若是他还得知你从兴州带来的兵驻扎在何处,那就得小心了。”

祁岑一席话无疑是在提醒温离,他也料准了温离在知晓之后断会有焦灼的心理。

也正如祁岑的猜想,温离确实心急了,可他藏得极好,没有泄露一星半点的弱势。

“我大概知道你是如何对城外传递消息的了。”祁岑再一次戳破,“你在玄都时酷爱豢养鹰隼,有一只猛禽名唤‘青燕’,你就是通过它来与军队保持联系的,对吗?”

温离面无神情的脸俄然放松一笑,大方承认道:“对,是通过我养的小宝贝替我送消息出去的。”

“昨晚我便猜到了,猜你为何夜半三更还在门外待着,还待了挺久。那忽然风打门窗的响声是青燕羽翼造成的,我起初还觉得为何这夜晚的风变得如此诡异。”

他缄默地盯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祁岑,一声不吭。

祁岑也不自觉地住了口,他从未想过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也能将他镇住,仿佛有块石头压在了胸腔的位置,闷得慌。

他自知口不择言,也知道他全说中了,否则温离不会有这副骇人的神情。他再次错开目光,低着眉眼不语。

屋中寂静,落针可闻。直到风再次敲响门窗,似乎低沉的气氛才缓和过来。

温离起身步过去,态度不算友善地说:“把衣服脱了,上药。”

祁岑蓦地又感觉莫名地别扭,不太情愿。

“怎么,你真成姑娘家了?露个背也害羞?”温离调侃道,“要不我让我的马过来帮你舔两下?”

祁岑又跟吃炸药似的,要不是伤着都能原地跳起来,“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能不能正经点!说得什么浑话!”

温离哈哈大笑,看祁岑暴跳如雷的样子,他心里痛快,“不乐意还不快点脱?磨磨蹭蹭的,我待会真牵我家阿渡过来,让它伺候你这个别扭玩意。”

“说话放尊重点!”祁岑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地松开被衾,把里衣由下往上翻,把几道伤口露出来。

温离瞥了眼血淋淋的外伤,躲起来的这两日伤口上药的事没做过,一来他记仇,没忘记祁岑要下毒害他的事,二来没把祁岑放眼里,根本不值得他动手帮忙。

“你怎么还不动?”祁岑半回头看温离又闹什么名堂。

他却又听到一句令他火冒三丈的话。

“要不我去牵阿渡来,这太丑了,下不去手。”

“温离——”

这一嗓门把独守厨房的寒鸦渡也惊着了,它挣两下绳索,适当地应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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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渡:主子我来!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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