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悬吊的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回胸口,也不知母亲现下可与父兄相见了?
自洛程求来开城旨意,官员和百姓相继离城,朝殿上不再见群臣参拜的景象,城中各处街道也空寂萧条,甚至在传开铁骑攻城的消息后,戍守城门的士兵也没了踪影。
江鹿纵马过街,还见左相府高挂丧幡,瑟瑟的萧风将门前冥纸掀得翻飞。
他勒停马,将马拴在府门旁的树下,与洛晟好歹共事一场,眼下无事便上门祭拜一下。
丞相府内的下人也散光了,满地的落叶无人打扫,随风回旋着又扬在各处。
灵堂前跪着个身披丧服的人,佝偻着腰背,头发霜白,正低垂着头烧着纸钱。
“左相。”江鹿轻轻唤了一声,怕吓着老人,也怕惊动了亡魂。
洛程缓缓抬首,看清了来人,点点头,说:“是将军来了。”
丧子之痛令洛程失了往日丞相的威严,真正如一个普通的父亲那般,眼里只剩无尽的哀伤,叫人心生可怜。
“我来看看洛大人。”江鹿取来旁边桌上摆放的香,用自己带在身上的火折子点燃,尽了礼数。
“事到今时,文武百官该逃的都逃命去了,还能见将军登门,真乃一件高兴事。”
“皇命在身,身为臣子不敢不从。只是丞相又为何还留在城中,十万敌军压来,不是您一文人可挡的,万岁爷也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您离开,不会怪罪于您。”
洛程老脸笑了一笑,声音不再像曾经在朝殿那般铿锵有力,虚浮地说:“一把老骨头了,能去哪?要跑的都跑了,老夫则是跑不动了,若身死又有何惧?这副身子骨也该到头了。”
江鹿觑着棺材前的灵牌,默然良久,临走前留话道:“您多保重,丞相。”
跨出左相府,江鹿长吁一口气,多日不见雪的玄都又飘起了雪絮,这大概是北楚玄都的最后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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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闫姐姐,院里下雪了。”温晚要随林兔上街市置办些笔墨纸砚,走出屋子,就瞧见外头簌簌落下的细雪。
他犹记京城当年动魄惊心的一场雪是在开春时节,然后就被一场大雨吞没了。
阿闫萝闻声也出来,站在廊檐下观望临近五月的奇异景象,她感受着冷风里的砭骨,说:“该提醒二爷注意身子,回寒凶猛,要小心。”
温晚跟着阿闫萝先去给老师请安,他为这四月飘雪而感慨,又放心不下体弱的老师。
风荷看见漫天飘雪便赶紧去给主子关窗户,免得才有点好转的病情又让这场雪给害了。
“何故关窗?”梅鹤卿听见关窗的“吱呀”声隧问。
风荷留了一条缝隙方便屋内空气流通,“这天居然下雪了,五月将近,天也该热起来才是,雪下得甚是反常。”
梅鹤卿像听到一件趣事,浅浅笑道:“何时下雨,何时起风,又何时停止,皆是天命,它若下雪,自然有它的原因,只是在凡人看来古怪罢了。”
“主子说得如谜一样。”风荷不太愿意去参透这些,就像主子一席话,老天爷下什么都有它自个的原因,一介凡人凑什么热闹。
“老师。”温晚喊着人,打外头兴致冲冲地小跑进来,作揖拜了拜,说,“太恒下雪了,您知道吗?”
风荷一手叉着腰,勾起唇角道:“小公子以为呢?”
温晚督见风荷背后的窗户,“你跟老师说了。”
“老师也是方才得知。”梅鹤卿微微抬起手掌,便有张小脸蛋凑进掌心里蹭了蹭,他笑意更深,“出门记得打伞,小心着路滑。”
“嗯,老师也要注意防寒。”
“是的,您才好转,要多加注意,如果有感到不适,定要同我和林公子说。”阿闫萝叮咛道,也提醒风荷多多留意着。
林兔也过来二爷的屋子,屋里聚了人就热闹起来,人气也足,聊了会天才各自去忙。
梅鹤卿不禁记起在梅宅过年那会,满堂的人,有说有笑的,想起来便心里暖。若是卓兰也在就好了,听着声音,心里便能踏实了。
“我在这住过一年,也没见北楚临夏还飘雪的,真是怪得很。”温离放缓了策马的速度,拢了领子,昂首眺着枝叶间的空隙,一瓣瓣雪屑寻着缝落了下来。
祁岑也觉得怪,他是土生土长的玄都人士,自懂人事起就没遇上过夏雪的景象,“可能是个什么兆头吧。”
“什么兆头?”温离偏眸追问,“北楚也有看天象卜算凶吉的吗?”
“有,但于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而言,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照北楚而论,是凶还是吉?”
祁岑也看向温离,幽幽吐出两个字,“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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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还有两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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