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宜若有所思地问:“几点了?”
“五点出头,天快亮了。”沈平安身后,鸟群靠近的翁鸣声,像是许多架飞机在接近。
同样作为鸟类的X从床上跳到床头,它翅膀还没展开,刺耳响亮的鸣叫在休息站上方无限接近,噼里啪啦的撞击声随即响起,紧随其后的就是呼救声与惨叫。
鲜血与鲜肉的味道飘进鼻息,昨天只进食了早午两餐的乌珩早已经饥肠辘辘,他坐起来,跨过谢崇宜的双腿,下床的速度飞快。
沈平安也很自然地跟在乌珩身后,转身走出了休息站。
X紧随其后。
刚露出来的熹微已经消失了,基地天空重新盖上黑幕,红眼乌鸫汇成巨大而又密不透风的网。
它们试图笼罩枯荒基地的整个上空,但数量难以办到。
所以,鸟群此刻正汇聚于基地抵抗尸潮的防御工事上方,不断有乌鸫流弹一般脱离鸟群,袭击地面的守卫和异能者。
它们的体型比寻常乌鸫大了四五倍,壮硕无比,撞击力足以将一个成年男性撞得飞出去数米远,口吐鲜血。
反应不及时的人类会马上被眼尖的乌鸫重伤,被鸟群分食。
抵御尸潮最核心的人手显然是吴典和生姜,两人站在城墙上,身旁的守卫早不知道换了几轮,他们却完全没有休息过——乌珩能闻出他们身上的味道,疲惫、困倦、不够新鲜。
他像是在发呆,不远处一只乌鸫马上就脱离了鸟群,收紧双翅,疾驰冲他而来。
沈平安产生不了催促乌珩别发呆的意识,他提手,地面藤蔓拔起。
乌珩却在乌鸫靠近的前一秒收回神,他手臂伸出去,乌鸫的躯体僵在半空,锋利如刀片的喙近在咫尺。
乌鸫的心脏已经快要接近人类心脏的大小了,乌珩将手从乌鸫的身体之中抽出,掌心俨然托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鲜红的心脏,它还未停止跳动。
乌鸫的身体重摔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两人身后的X窜出来,从它身上撕下来几块肉甩进口中,几滴鲜血溅到沈平安脸上。
乌珩像咬开一只苹果那样咬开血流不止的变异乌鸫的心脏。
不知道是鸟类心脏独有的精致小巧造就了鲜嫩软弹的口感还是因为变异,到目前为止,没有食物能与它的味道比拟,除了他自己的心脏。
X双翅抱着乌珩的大腿,张大嘴,伸长舌头,接着从乌珩下颌低落下来的鲜血。
宛如鬼魅,宛如鬼鸟。
-
乌鸫在与尸潮协同合作,试图攻下枯荒这座尽是它们口粮的基地。
早上匆匆见过一面的好些守卫被撕咬得血肉模糊,这算是全尸,不少人还进了乌鸫或是丧尸的肚子。
远处黑压压的尸潮中间,一身正装的女人尤其扎眼,没人能看不见她,她坐在几具尸体之上,脊背笔直,发丝顺着她偏头的动作滑落,她用琴弓熟练优雅地拉动琴弦,琴声是鲜血,刺激着尸潮。
在一天前,这把琴还在沈涉的背上。
沈涉不管坐哪儿都背着琴,琴是沈涉的第二次生命。起码在纪泽兰看来是这样的。
所以在脱离队伍,独自前往枯荒的路上,母子俩因为要不要丢下琴,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琴弦的旋律悠扬却更悲怆,母亲的心血悉数都在里面了,女人发灰的手指将琴弓拉得嘎吱响,她脑海里被孩子的冷漠无情和天真无邪占据。
“丢下琴,就等于丢下你自己,你认为你今日丢下的不过一架大提琴,明日你又会丢下你身上其他的东西,最后你一无所有,你开始丢下品德、智慧,良善,最后是人性,”纪泽兰万万没想到,自己悉心教育出来的孩子,非但没有在这人道尽毁的乱世里坚持自我,还要与大众同流合污,“你也要去成为原始社会的拥护者吗?!没有琴,你就是居无定所的野狗!”
“母亲,那是您,不是我。”
他竟如此冷血。
纪泽兰完全有理由怀疑,沈涉可能从未爱过大提琴。
飘扬在空中的琴声不再悠扬,像是铡刀切开颈骨的尖刻恐怖,鸟群之下,尸潮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纪泽兰背着琴,几近晕厥地走在路上——沈涉将琴丢下公路,她又将琴拾了回来。
沈涉则走在她的前方,五十米?一百米?还是五百米?纪泽兰的视野里逐渐失去了她孩子的背影。
她倒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若有似无得低吼声靠近,炎热气浪里的腐臭味直击灵魂,教她不得不睁开眼睛——那张发黑腥臭的大嘴正咬向她。
多么可悲啊,纪泽兰心想。
空气中的音符再次变得缓慢怡人起来,漂浮于每个人的头顶,像是传道者的悲悯吟唱。
她不想找到自己的孩子,她没有那么愚蠢粗鲁的孩子,沈涉已经被魔鬼偷偷交换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救世间其他的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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