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不甘心。
不甘心……
这份不甘心,潮湿又蒙昧,就像水鬼发丝间永远滴不干的水珠。
若真如此,他怕是也会像汤雪那样死不瞑目,变成连烈日都晒不干的亡魂,永远拖着沉重的水汽,在听雪阁的廊柱间游荡。
铁横秋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石板的水洼里扭曲变形,恍惚间竟像是汤雪那张被水泡得发白的面容。
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却在下一瞬被月薄之攥住了手腕。
那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留下淤青,却也让人挣脱不得。恰如他给予的一切,无论是长久降下的疏离,还是偶尔施舍的温柔,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月薄之的拇指在他腕间轻轻一摩,这个看似温柔的动作,却让铁横秋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修长的手指正不轻不重地按在他的命脉上,无声地宣告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怎么了?”月薄之轻声问,“看到什么,这般失神?”
铁横秋嘴唇一抿:“没看到什么,只是穿堂风有点儿冷了。”
月薄之轻轻动了手指,客舍的门完全关上,隔绝了残雨微风,还有可能倒映着什么不祥的积水。
“还冷么?”月薄之的声音裹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关切,手指却仍牢牢扣着铁横秋的腕子。
烛火在月薄之的眼底摇曳,投下深浅不定的光影。
铁横秋惊觉两人的距离近得过分,月薄之非但没有松开钳制,反而微微倾身,那双永远读不透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这姿态……
像是在……嗯,等待?
铁横秋忽然明白过来:月薄之……
是在期待他继续刚才的事情吗?
这个认知让他喉头发紧,方才的恐惧与不甘竟都化作了更复杂的情绪。
他试探性地向前半步,果然看见月薄之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像矜贵的猫儿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抚触。
铁横秋的指尖轻轻颤抖着,双手刚触到衣襟,就被猛地拽入月尊怀中。
月薄之的唇原是凉的,却在他贴上不久后就变得灼热。
铁横秋在眩晕中感觉到月薄之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头皮。
这个吻与其说是缠绵,不如说是某种带着血腥气的标记,就像猛兽在宣示主权时撕咬伴侣的脖颈。
铁横秋被掐着后颈仰起头,承受这个几乎要夺走呼吸的吻。
月薄之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掐住他的腰,不像拥抱,反而像抱摔。
二人就像扭打成一团似的落在那一大块披着兽皮的黑岩上。
铁横秋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石面,兽毛粗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扎进皮肤。月薄之的膝盖强势地顶进他双腿之间,整个人压下来的重量让铁横秋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
月薄之的玉簪跌落,长发便垂落下来,扫过铁横秋涨红的脸颊。
“啊……”铁横秋刚溢出一个气音,就被月薄之以唇舌堵了回去。
这个吻比先前更加暴烈,带着不容抗拒的征服意味。
撕扯间,他们最后的那一点距离几乎就要消失。
素来沉稳聪慧的月薄之,此刻却大失方寸,毫无道理。分明前一天还告诫自己不可失了男子矜持,转眼便将这番道理抛诸九霄云外。他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偏生毫无章法。终究是初次经历这般情状,难免手足无措。
活似一头初逢春日的猛兽,满腔炽热却不知该如何宣泄。
铁横秋咬紧牙关忍受着这近乎折磨的试探,指甲深深掐入月薄之的脊背。
就在即将弥合的瞬间,他涣散的视线里突然又浮现汤雪的魂影。
只见汤雪静静浮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处,素白的衣袂如浸了水的宣纸般微微颤动。潮湿的发丝垂落在肩头,被室内氤氲的热气蒸腾出细密的水雾,在烛光映照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铁横秋浑身猛地一颤,双手不受控制地抵在月薄之胸前,用力把他推开。
月薄之的动作骤然僵住,那双总是志在必得的眼睛罕见地闪过一丝错愕。
铁横秋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指尖还停留在月薄之的胸膛上,却仿佛被烫到般倏地缩回。
两人就这样在凌乱的床榻上对峙着,方才灼热的呼吸还未平复,眼中的情潮却已褪得干干净净。
铁横秋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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