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横秋的指尖刚刚触及那片冰凉,便如遭雷击般猛地缩回。
他盯着自己发烫的指尖,心头狂跳,暗自后怕:若是月薄之此刻醒来,怕是会立即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冷冷地剜他一眼。
夜风拂过,铁横秋苦笑着摇头,轻手轻脚地退开,再也不敢去逾越雷池半步。
窗外风雪渐急,屋内却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铁横秋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看着月薄之的眉头在睡梦中微微舒展,听着他的呼吸声均匀绵长。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如获至宝。
永远冷若冰霜的月薄之,也会有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刻,而这份脆弱,此刻只属于他一个人。
铁横秋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是因为月薄之灵力凝滞了,才会有这份脆弱吧?
而我,居然觉得这很珍贵……
铁横秋为自己心中涌起的缱绻思潮感到可怕:我居然贪恋着这一份脆弱,甚至……
甚至卑劣地希望月薄之能一直这样虚弱下去。
这样,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月薄之或许就会需要他,依赖他,再也无法用那种疏离的眼神看他……
炉火烧得温暖,铁横秋却如坠冰窟。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
这份扭曲的占有欲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什么时候起,他竟变得如此不堪?竟会期盼着自己仰望的人永远失去锋芒?
铁横秋胸口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他既希望月薄之快点醒来,又恐惧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穿自己这般龌龊的念头。
他抿了抿唇,仓促转身走出了听雪阁。
寒风迎面扑来,吹散了他脸上未褪的热意。
抬头望去,只见数日无人打理的灵梅依然傲雪绽放,只是听雪阁檐角已覆积雪,石阶也被白雪淹没得几乎看不出轮廓。
这原本是修士大手一挥就能解决的事情,然而,百丈峰的传统仿佛是要有个人来扫雪。
从前是明春,现在么……
便是他吧!
也好,正好借这冰天雪地,好好洗一洗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
他卷起袖口,抄起扫帚狠狠砸向积雪,每一下都带着狠劲,冰碴子被砸得飞溅,刺在脸上手上,冷得发疼,反倒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待最后一铲雪被甩进梅林外,铁横秋直起身子,天色已暗,暮色沉沉压了下来。
他搓了搓手,呵出的白气在暮色中缓缓消散。
“已经那么晚了……”他喃喃自语,抬头望见听雪阁的窗棂透出暖黄的灯光。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背对着听雪阁,转身走向梅林深处。
这一整天,他都在刻意避开那扇门。
修枝、培土、为灵梅布下防寒结界……能做的活计都做了个遍。
此刻他蹲在梅树下,指尖轻抚过那些含苞待放的新蕊,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静静看夜风掠过枝头,抖落细碎的雪沫。
铁横秋仰头望着渐次亮起的星辰,想起也是这么一个冰冷的晚上,自己为了嫁接灵梅耗尽精力,是汤雪为自己奉上了一碗热茶。
“汤雪……”他无意识地轻唤出声,声音低得几乎消散在风雪中。
下一刻,听雪阁的门倏尔打开。
铁横秋一激灵,忙站起来,心跳得极快:不会……我说话那么小声,隔着这么远,也会被听见吧?
月薄之立在门前,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脸色似积雪般冷白。
他也不必吩咐什么,只是轻轻咳了两声,铁横秋就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边:“可是寒气入体了?我这就去煮茶。”
月薄之也没说什么,只是身体晃了晃。
铁横秋心头猛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双手已扶上月薄之的肘间。
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了怔。
月薄之身形未动,没推开他。
铁横秋的指尖微微发烫,却不敢用力,生怕惊碎了这一刻的脆弱平衡。
他垂下眼睫,看见月薄之手腕从袖中露出一截,在月光下如同冰雕玉琢。
“愣着做什么?”月薄之终于开口,声音比往常低了几分,却依然清冷如霜,“不是要扶我进去吗?”
“啊,是的!”铁横秋如梦初醒,慌忙应道。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月薄之进了屋,又把门关上。
屋内暖意扑面,铁横秋却觉得脸颊更烫。他偷眼瞧去,只见月薄之苍白的侧脸被烛火镀上一层暖色,连那总是紧抿的唇角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铁横秋的注视太过放肆,月薄之似有所觉,缓缓抬眸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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