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御剑挡在众弟子面前。
众弟子在他身后瑟瑟发抖,有几个甚至腿软得险些从飞剑上跌下来。
却见月薄之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将怀中人又搂紧了几分。
原想说“挡我者死”,但念及铁横秋伤势很重,急需一个清静地方休养,更想到刚刚万籁静的提示,若此刻动手,也忒不道义了。
月薄之便只是轻轻瞥了万籁静一眼。
万籁静背脊绷得笔直,握剑的手心已沁出冷汗。
他不知月薄之是否领自己的情,但身后三十五位师弟的目光和信任都系于他一身。
山风呼啸间,他横剑当胸,青锋映着惨淡的天光,在众弟子前筑起一道单薄却坚定的屏障。
月薄之低垂着眼睫,衣袂翻飞间踏空而行,抱着铁横秋自众人头顶凌空而过。他身形如孤鹤掠影,连半分余光都未施舍给战战兢兢的云隐弟子。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云海尽头,众弟子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有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方才那一刻,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剑尊之威。
山风卷着未散的血腥气拂过,万籁静握剑的手这才微微松开,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月尊入魔,百丈峰被削平,护山大阵被破,何等大事!
但算起来,除了云思归重伤,云隐宗并无任何伤亡。
云思归一觉醒来,得知月薄之居然脱阵了,震惊不已,问明缘由后,看着万籁静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万籁静一撩衣袍重重跪地:“是弟子办事不力……”
云思归却微微一笑,忍下一口气,反而拂过他的头顶:“唉,你也是关心则乱。”
云思归长叹一声,望向窗外残缺的百丈峰轮廓,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医修们轮番诊脉后,俱是面色凝重地摇头退下。
内室里,几位亲传弟子跪在玉榻前,个个眼眶通红。檀香氤氲中,云思归支起身子,枯瘦的手指敲了敲床沿:“为师倒是知道一个秘法。”
说罢,他扫视众人,咳了咳:“然而,却需要灵骨为引……”
话未说完,万籁静猛然跪下,高声答道:“弟子愿献灵骨!”
云思归佯装推辞,连声叹息:“不可不可,你是宗门栋梁,而我,已经垂垂老矣……”
“师尊!”万籁静重重叩首,“弟子蒙师尊教养之恩,万死难报!若师尊不肯收弟子灵骨,弟子宁肯自断经脉!”
见他如此,云思归才“勉为其难”地颔首,指尖刚触及万籁静后颈大椎穴,瞳孔骤然收缩:“你的灵骨……”
刚刚退下的医修们又进内室来,轮番查验后,个个面如土色。
原来万籁静中了罕见的奇毒,已经毒入骨髓。
“怎么这般凑巧!”云思归怒摔茶盏。
接二连三的变故终于撕碎了他伪善的面具,一掌拍在床榻扶手上,对万籁静满目怨恨质疑:“你可是成心的?”
万籁静当然是成心的,故意的,早有预谋的。
但正因为他是成心的故意的早有预谋的,他也分外的当机立断,立即就跪倒在地:“弟子无能,不能替师尊分忧!”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云思归阴晴不定的脸。
医修们见云思归突然变得这么刻薄狠戾,虽然心惊,却也能理解几分:任谁遭此重创,都难免性情大变。
他们又看了看万籁静,他们素来认可万籁静为人,此刻忙主动替他分辩道:“宗主明鉴,大师兄体内毒素沉积已久,而今日的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怎么可能是早有预谋呢?”
“对啊,这个毒如此厉害,大师兄怎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何处觅也站出来替他说话,“此毒潜伏时毫无征兆,一旦发作便是死局,如此阴毒,一定是有人谋害大师兄。”
听着何处觅的话,云思归深深看他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豁达地笑了。
“倒差点把你忘了,”他手指探出,按在何处觅后颈,“你也是一个好孩子。”
云思归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温和,脸上阴鸷之色一扫而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德高望重的师尊。
但何处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
魔域上空,翻涌的血云如滔天巨浪,将天光吞噬殆尽。
月薄之怀抱铁横秋御空而行,飞剑在脚下划出一道雪色,如同撕裂血色天幕的一道伤痕。
下方赤色荒原上,无数魔物仰首嘶吼。它们嗅到了新鲜的血气,却又被月薄之的威压震慑,只能焦躁地刨着焦土。
月薄之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铁横秋灰败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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