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铁横秋却是粗枝大叶,难以明了,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语塞,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反复咀嚼起这句话来。
铁横秋正自想着,却被月薄之接下来的动作搅乱思绪。
月薄之的指尖拂过,层层叠叠的衣摆如同被风翻乱的书页。
铁横秋瞳孔微颤,看着眼前人眸中翻涌的暗色。
濡湿的水声传来,或许是从更漏那儿发出的,又或许不是。
月薄之在这里头和他共处了很久。
在月薄之看来,还可以更久。
然而,他总有些时刻不得不暂时离开。
每当月薄之不在,陪伴铁横秋的便换成了夜知闻。此外,大约是怕他烦闷,殿内特意搜罗了许多市井流传的话本子,堆满了整面墙的书柜。
若叫外人知晓,魔宫深处这方寝殿里,竟无一部正经典籍,反倒塞满了供人消遣的闲书,怕是任谁听了都要摇头不信。
月薄之走得很慢,来到了门边。
为着不容打扰的私密,魔宫本就不设多少亲卫。而这条位于七七四十九重禁制尽头、通往寝殿的最后一段长廊,更是常年空寂,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过去四年,月薄之早已数不清自己在这条长廊上往返过多少次。每一次,他都独自吞咽下这份死寂,久而久之,他甚至以为自己早已与这份寂静融为一体。
可就在今日——
当他即将走到尽头时,轻快的笑声竟从门缝间漏了出来。
月薄之蓦地停住脚步。
他就这样僵立在原地,再未向前一步。
他分明是这座魔宫、乃至整个魔域至高无上的主人,可是此刻的他,却像个不见得光的小偷一般立在门边,竖起耳朵去听里头一丝一毫的动静。
夜知闻吱吱喳喳的,伴着铁横秋的笑。
那笑声清朗明快,像雨点打在冰面上,一声声撞进月薄之的耳中。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铁横秋这样笑了。
当然,铁横秋从未在他面前这般开怀大笑过。铁横秋惯于审时度势,在他面前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连笑容都是内敛含蓄的。
铁横秋是从未在他面前这般爽朗大笑的。
铁横秋总以为月薄之那抹温柔浅笑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却不知在月薄之心里,他这般毫无防备的爽朗笑声,才是真正的可遇不可求。
月薄之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了。
大概因为他知道,他一进门,铁横秋就不会笑了。
当然,夜知闻也不会吱吱喳喳了——但谁在乎呢。
月薄之在门前徘徊,脚步轻得像片落叶。他时而抬手欲推门,时而又收回手来。最终,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任由门内的笑声一点点像雨丝般浸湿他的心。
这点春雨里,忽而闪过一道闷雷般的话音。
他听见铁横秋低低地问夜知闻:“对了……你知道汤雪……”
夜知闻的声音明显一滞:“汤雪……汤雪怎么了?”
“没、没什么。”铁横秋欲言又止。
“哎呀,这话说一半藏一半的,要急死我吗?”夜知闻急不可待地道,“快说啊!”
铁横秋静了一会儿,方说道:“你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吗?”
“不在?是去买菜了吗?”夜知闻没理解。
铁横秋震撼:“……你都四年没见他了,你觉得他是去买菜了?”
夜知闻注视着他凝重的神色,渐渐觉察出不对,声音也轻了下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铁横秋闭了闭眼,终是沉痛开口:“他……已然陨落。”
“他……你是说他死了?”夜知闻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呃……这怎么会……”
铁横秋刚要开口,殿门却在此时倏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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