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仙人微微颔首,温声道:“仙友见解精微,是老夫先前执著于形了。”他转而望向凌霄宫主师徒,目光澄明,“二位对此次裁决可有异议?”
凌霄宫主抬眸迎上百丈仙人的目光,见他神情虽温和,立场却已分明。她心念电转,若此时再强辩,不过徒失体面,倒不如顺势而下。
她轻叹一声,端出坦荡姿态:“凌霄宫自然尊重裁决。”
百丈仙人朗声宣判:“既然如此,此局维持原判——何处觅胜!”
何处觅长舒一口气,恍若梦中。他经历大起大落,此刻竟有些恍惚,愣了一会儿,才上前向百丈仙人深深一拜:“谢仙人明鉴!”
百丈仙人摆摆手,目光温和:“你该谢的是铁夫人为你直言。”
何处觅忙上前,对月薄之一拜:“谢过铁夫人!”
月薄之原本对何处觅并无甚好感,但听到这声“铁夫人”,还是勾了勾嘴角:“就事论事罢了。”
这一场风波既了,众人渐次散去。
天色不知何时已然转暗,长风自天际卷来,吹得衣袂翻飞。铁横秋与月薄之并肩行于散场的人流中,猎猎风声掠过耳际。
月薄之雪色的氅衣被风鼓动,恍若云涌。几缕墨发散落额前,随风舞动愈显凌乱。他苍白的脸颊掩在毛领间,似比雪氅的色泽还要淡上几分,唯有一双眸子依旧清亮如寒潭,映着渐沉的天色。
铁横秋侧首看他,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将身形挡在了风来的方向。
经过连日之事,这一对散修道侣也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方才月薄之在台上言语犀利、气势夺人,不免有人暗自揣测:莫非这病弱美人实则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然而这念头甫一浮现,便被自行推翻:若真是绝世高手,又怎会甘心委身于一个无名散修?
此刻但见长风掠过,月薄之的身形在宽大氅衣中愈显单薄,苍白的脸颊几乎要隐没在雪色毛领间,全靠铁横秋在一旁为他挡风遮尘。这般情状落在众人眼中,先前的疑虑顿时消散。
大概是一个风姿卓绝的大美人,又被道侣娇惯着,性子骄傲些也很正常。
几个修士远远望着,交头接耳道:“长得确实极美,难怪被道侣这般护着……”
“可不是么,瞧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倒真叫人怜惜。”
议论声随风飘散,铁横秋恍若未闻,只将月薄之的氅衣又拢紧了几分。
铁横秋温声说道:“今晚我有一场比试,那比试没有大能观赏。怕是没有位置你坐。天也冷,你也别挤在人群里了,先回去休息吧。”
月薄之却道:“我哪儿就这么娇贵了?”
铁横秋一边的确是怕月薄之被挤了,另一边却是怕月薄之嘴巴一张又惹事儿。
他只轻轻为月薄之理了理氅衣毛领,叹道:“是我想你能好生歇着。”
月薄之任由铁横秋将雪氅又拢紧几分,半晌道:“那我回客栈等你吧……”
凌霄宫主面覆寒霜,恶狠狠地朝二人的方向剜了一眼,旋即拂袖转身,携着失魂落魄的苏若清冷冷离去。
回到住处,凌霄宫主便命医修为苏若清疗伤。
何处觅出手实则留有余地,苏若清腕间伤势并不重,真正受损的是她那颗向来骄傲的心。此刻她只是怔坐不语,眼中光华黯淡。
凌霄宫主素来视苏若清如己出,见她如此颓唐,心中又痛又怒,正想出言宽慰,却听门外弟子恭声传来:
“玄机阁主到访。”
凌霄宫主眉头骤然蹙起:“他来做什么?”她指尖在案上轻轻一叩,沉吟道,“这几日瞧他言行举止,总觉透着几分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她抬眼瞥过榻上面无血色的苏若清,挥袖道:“罢了,我去见见他。”
茶室内,凌霄宫主和云思归假扮的玄机阁主对坐。
凌霄宫主挑眉:“晚上还有一场比剑,是你的弟子要打的,你不准备赛前指导,怎么来这儿喝茶?”
云思归心想:玄机阁的弟子关我云思归什么事?
云思归却呵呵一笑,说:“不过是对付区区一个草野散修,如这都不行,不如折剑归农吧。”
所谓“折剑归农”,就是“别练了回家种地养猪吧”的文雅说法。
凌霄宫主挑了挑眉,这说法是云思归爱用来埋汰人的,如今想起也有些恍惚:那个老东西当真入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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