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珠两个瓦黑瓦黑的,像哪处挖煤刚出来,季胥遗传了田氏,晒不黑,就是一味的发红。
前头拉车的黄牛也不忘编了绿草帽戴上,不过这会日头当中,都晒蔫了。
“吼,吼,走。”
这牛在原地尥蹶子,不管怎么勒缰绳都不愿走了。
“它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季珠探着身子摸摸它,说,“阿姊,它身上好烫啊。”
季胥这会儿也发现了,不仅身上烫,口中还湿答答的流口水,按上辈子在马术俱乐部接触马匹的经验,这应该是中暑了。
三伏天,人坐在车上都受不住晒,何况拉车赶路的牛,这黄牛性情温顺,一路都只顾埋头行路,这会一定是难受的不行了,才停在这。
“凤妹、小珠,你们先下来。”
季胥道,一面卸了车轭,将牛背上的负担减轻,牛和人一样,中暑严重不及时缓解是要性命的,一面道,
“黄牛中暑了,我牵它去树荫下缓缓。”
它好像听的懂人话似的,跟着季胥走到路边那棵大梓树下,卧在阴凉处。
凤珠两个及时跳下车,合力将车并行李也拉过来了。
季胥提了车上的木桶,里头水剩的不多了,都倒在一爿竖着破开的竹筒内,喂给了黄牛。
季珠还抽了把草料,“牛,吃呀,吃点东西。”
不过这牛不吃,只是卧伏在那,肚子里咕哧咕哧作响。
“凤妹,你带了小珠在这处等我,我去找点水来。”
季胥吩咐道,好在向着山里走不多远,有条涓涓细流的水音,听见了立马大步奔去,提了一桶回去,浇在黄牛的身上,给它降温。
如此往复两趟,牛的体温降下来些,只是肚子里还有咕哧咕哧的杂音,也没力气站起来。
这时候不禁想,要是有一瓶藿香正气水给它灌进去就好了。
只能试着在山谷溪水边找一种解毒下气的野草,名叫水苏的,绿叶尖长,这个季节应该打了小紫花,果真让她找到两株,在溪水畔边不起眼的位置,还找到两株鹿藿,都用石头砸碎了,硬塞进了牛嘴里,剩的一些,敷在它牛角旁边。
“听着没有杂音了!”季珠贴在牛肚子上听了道。
这就意味起效用了,且它嘴里也不淌口水了。
“牛,牛,你要好起来。”
季胥不禁松一口气,又去提了桶水来,最后浇湿在它身上,还采了三株水苏和鹿藿备着,日后或许用的上。
她们从隅中时分,一时缓到晡时,再喂黄牛吃草,已经知道吃了。
“能吃东西就好,这是见好了。”季凤道,草料给的格外大方。
这牛跟着她们这路,确确实实受罪了,走了一千多里,比原先在家里瘦了一圈。
她们姊妹也片了点火腿,夹在馕饼里吃了果腹,继续赶路了,再耽误就该在荒郊野外过夜了,不说夜里会遇见什么不正经的人,就是两边的山,也让人担心会不会有野兽作祸,所以再不能缓了。
好在这黄牛,一牵它就起来了,像是知道该赶路了。
不过这时候暑气还阵阵扑面,季胥也不赶再令它拉车,让季珠牵了它走。
自己把住两头车辕,拉车行路,季凤在后头帮忙推。
路上耽搁半日工夫,是没法赶到原本的驿站过夜了,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行路到一人家附近。
只见门前的三四亩麦田,剩了光秃秃的麦茬在余晖下毛毵毵的。
茅屋前一对老夫妇在忙碌,割下来的麦穗晒在空地上。
老叟拉着一碌碡,那是两个短轴,中间一个有重量的圆辊,靠人拖着在麦穗上滚动碾压,籽粒便从穗上脱落下来。
凤、珠自幼长在江淮以南,没见过这样的麦田,更未见
过这样工具,她们那都是用掼桶掼打稻子的,一时看住了。
“老伯,这是在做什么?”季凤问道。
老叟没个言语,是一旁的老媪道:“拖碌碡压麦子咧。”
只见那老媪,则手持一竹竿,竹竿上有一可转动的圆轴,轴上编了四根三尺长的木条,随着扬手起落,那木条摔打在麦穗上,籽粒也脱落下来,见季胥她们一行外人,稀罕的停住了。
听季凤问她手里的是什么,笑道:“连枷,打麦子用的。”
听着口音陌生,又问:“你们打哪来?”
“会稽来的,要往幽州去寻阿母,这是我阿兄,那是我妹妹。”
老妇人一听,咂舌说远,“没到过那地。”
她家老汉是个闷的,一日下来也说不上三句话,这会子难得的有人说说话,又问她们:
“这牛怎么了,竟不拉车。”
季凤同她唠起来,季胥一时停住了,望了望天色,日头马上落山了,言语间听这对老夫妇是个和善的,因厚了脸问道能不能借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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