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扶月的手臂犹豫着环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脊背上,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伞。
“麻烦您了……季先生。”
好轻。
像背着一个轻盈的美梦。
他背着她站起来,双手托着,小鹿一样在墓园的阶梯上奔跑,风速度很快地灌过来,伊扶月有些瑟缩地搂紧他,心跳贴着脊背的皮肤,一震一震,过电一般麻麻痒痒。她努力地将伞面遮在他头顶,但风总是不讲道理的,那些随着风飘进来的雨也是不讲道理的,最后她终于抓不住了,黑色的伞挣脱束缚,黑鸟一般在细雨中飞了起来。
雨水彻底淋湿他们,淋湿了季延钦那颗轰然跳动的心。
“伊老师!”他突然抬高声音,身侧是一排排整齐林立的墓碑。
“嗯?”伊扶月的声音湿润而模糊。
季延钦睁大被雨水刺痛的眼睛,坚定干净的声音刺破混沌的雨幕:“别怕,我在这里!”
然后他感觉到,伊扶月怔住了,随后,搂着他脖子的手轻轻抬起一点,指尖似有若无地抚过他的脸颊。
他想摹刻下那一瞬的触感。
季延钦背着伊扶月一路狂奔,好在这种阴雨天气没什么人来扫墓,道路完全是空荡的,没有任何阻挡物。他很顺利地将伊扶月塞进车子里,翻出块毯子盖住她,打开暖气。
伊扶月的手机滴滴两声,是那个老师把具体位置发过来了——位置有点偏,但好在离这边不算很远。
“伊老师,扣好安全带。”他发动车子。
路上伊扶月又通了几次电话,从中得知江叙的情况越来越差,高烧不退意识模糊,还听到了江叙痛苦的喘息声,季延钦的手心也冒了汗——他对江叙颇有点爱屋及乌的感情,虽然这么大个儿子挺别扭的,但毕竟是伊扶月最重要的亲人。
车很快靠近了目的地,但附近似乎并没有医院的影子。季延钦怀疑那个老师是就近找了比较小的诊所,于是放慢车速眯着眼睛仔细看道路两边。
突然,他的心脏重重一顿,几乎疼痛地撕扯着胸膛。
有哪里不对。
野兽般的直觉窜进他的大脑,他的直觉无数次救过他的命,这是生命本能面对死亡的逃避,季延钦几乎瞬间就想踩下油门加速。
伊扶月似乎也感受到什么,侧过头:“季……”
一辆车突然冲过来。
直白地,目的明确毫不存疑地,狠狠撞在驾驶座那边的门上,轰然巨震让季延钦瞬间眼前一黑,手脚瞬间失去了控制。意识的最后,他只听到伊扶月尖叫一声,随后张开柔弱的双手扑向他,一个仿佛保护雏鸟的姿势……
别啊……
那是一双,弹琴的手啊……
尖锐的响声中,车门变形,车窗玻璃支离破碎。季延钦的车被顶着撞出去几米,才终于停下。有人从那辆车上走下来,落地时脚步晃了晃,一缕血从额角缓缓淌下。
他的眼镜也变形了,他摘下眼镜扔进车里,按着发昏的脑袋走过去,拿着根铁棍绕到副驾那边狠狠撬开车门。
里面的人都昏了过去,伊扶月护在那个男人身上,双臂鲜血淋漓。
他的瞳孔缩紧,惊慌地抽了口气,就像没看见那个男人一样,小心地捧起伊扶月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没想伤害你……”
他的眼泪掉下来,他慢慢搂住这具柔软的身躯。
“没事……我们很快就要生活在一起了,我会照顾妈妈……哪怕你的手不能用了,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
雨落在他鲜血淋漓的脸上,无边雨幕间,他哭着,又慢慢怪异地笑起来,掌心贴住自己的腹部。
柳疏眠低下头,将血蹭在伊扶月皎洁无暇的面孔上,喃喃出两个字:“妈妈……”
他腹中孩子的妈妈……
他的妈妈……
他最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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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放心放心,一切都在伊芙提亚的预想和期待中,这种程度对她来说也根本算不上受伤。
毕竟,只要是在这场蛛网般的雨中,伊芙提亚就是全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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