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半夜,寝殿内的声音慢慢静下来,陆岑才直起身体,大步离开王庭。
似有若无的苦艾酒信息素终于消失,时谬埋首在奥斯蒂亚怀里,贴着她的胸口一下下数着心跳声。后颈肿得厉害,哪怕发丝扫过都会让他整个人震颤起来。
“多米……”他的嗓子应发不出声音,只用气声轻轻开口。
“我在,兄长。”
“我爱你,多米。”
“……”奥斯蒂亚静默了一会儿,“兄长,陆岑……正在易感期内吗?”
时谬一怔,空空地张开嘴,正要说什么,奥斯蒂亚低头轻轻吻在他的腺体上。
突然的刺激让时谬眼前一白,像被戳破的水球一样弄湿了刚刚自动清理好的床单,甚至沿着床边滴滴答答往下淌,无力的手脚簌簌发抖。
意识失焦的瞬间,他仿佛听见妹妹温柔得近乎悲伤的声音。
“爱我吧,哥哥。”
*
陆岑跌跌撞撞地冲进自己的住所,苦艾酒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他手脚混乱地从抽屉里找出抑制剂,甚至没消毒,就直接一针扎在自己的脖子上。
抑制剂迅速顺着血管流过全身,腺体仿佛被一层水隔住,信息素的味道也变得怪异浅淡,药物起效的半分钟内,Alpha会有种漂浮在云端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一般的感觉。
这算是现在最新代的抑制剂唯一的副作用,并不算难受,甚至对Alpha而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飘然而危险的刺激。陆岑把自己摔进座椅中,抑制剂让他浑身的血快速冷了下来。
他现在感到冷。
重生前的第一次,他在述职时看见那个场景后,他也陷入了易感期,但那次,他死扛着没有用抑制剂,好像能用冲刷大脑的高热让自己忘掉那个场景。
整整一周,易感期终于结束之后,他好像从地狱死过一次,去向陛下辞行时,心脏只剩下麻木的钝痛。
但这次,他没有一周的时间可以浪费,他必须用抑制剂,必须立刻好起来。
他刚步入成年,开始出现易感期时,T1型抑制剂已经迭代了好几轮,他的第一支抑制剂还是陛下亲自注射进他的身体的。那时候他像只发狂的野兽,弄脏了陛下的衣服,陛下却调侃地笑了,拧着他通红的脸说:“我们小闹钟长大了啊,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有我腿那么高呢。”
他落荒而逃,还听见身后陛下乐不可支的笑声。
那时候。
那时候啊……
陆岑反手抽出军刀,在手腕上重重划下去。一道极细的黑线,那里仿佛还停留着陛下唇齿的触感,血过了两秒才从中喷涌而出。他冷冷地给自己扎止血带,感觉到手掌渐渐麻木。
【宿主。】系统的声音响起,【受伤也应该到陛下面前去受,否则她怎么会知道你伤心?哎,宿主,你真的半点都不会啊……】
陆岑:“我没伤心。”
【可是他们现在浓情蜜意哦。哥哥是个好哥哥,哥哥爱她,哥哥不在乎她是什么样子,只要她是她。】
“那不是很好吗?”陆岑盯着自己的手腕,扎上止血带后,血流的速度变缓了,细细的,溪流一般,连成一线滴落在地上,“这是王庭的丑闻,我现在捏住了这个丑闻,捏住了陛下的把柄。这样即使陛下反悔,她也无法阻止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系统沉默了会儿,笑了。
【可是你做的一切都会是徒劳。】
陆岑切换下属的通讯,开始确认疏散区建设的执行情况。系统无奈地笑了一声,不再打扰他。
第二天,陆岑没有去王庭,陛下也没有问起。
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亲王时谬被允许长留在陛下寝宫,照顾陛下的起居,一些内侍官也陆陆续续被放了回来,陛下对此并不在意,温柔地对他们微笑。时谬担心他们会不会向陆岑透露了什么,或者干脆已经倒戈成了陆岑的人,现在回来是监视陛下的……
奥斯蒂亚用指尖抵住他的嘴唇,时谬立刻停下质疑的话,张嘴将她的手指含进口中,眼睛水光潋滟。
“兄长,别担心。”奥斯蒂亚抚摸着他的上颚,微笑看着Omega在自己手中发抖,声音平淡温和,“只是出现了一点错误。”
错误?
时谬双腿发软,脸上缓缓浮上薄红,耳边的声音也晃晃荡荡,只有隐约的叹息。
“让他去尝试吧,无论什么……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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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哥哥,身娇体软易推倒,人美声甜会流水,陆小狗你拿什么跟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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