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落进裂缝的瞬间,我转身下了屋顶。
风还在刮,但空气里那股刺鼻的酸味没了。我踩着检修梯往下,每一步都踩在刚才战斗留下的痕迹上——地面积水泛着油光,几块扭曲的金属残片卡在排水沟里,一只无人机的旋翼斜插在水泥缝中,断口整齐,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撕开的。
我没听,直接进了主控室。
苏晨还在盯屏幕,肩膀绷得死紧。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我知道他在等指令。
“外场清点做完没有?”
“刚完。”他指了下右屏,“三十七具机体,全毁。动力核心过载,没一个能重启。酸液喷口零损伤,电磁屏障耗电41%,现在靠柴油机撑着。”
我点头,走到主控台前调出气象模块。pH值稳定在5.6,三小时无降水,风速6.2米秒,云层裂解趋势持续。这不是短暂停滞,是系统性转变。
机会来了。
我打开通讯面板,拨通那个存了半年没敢用的号码。三声忙音后接通了,那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老张,是我。”我说,“明天早上六点前,带人到东区工地。”
“林越?”他声音发颤,“你还活着?外面都传你那儿炸了!”
“没炸。”我盯着监控画面上那片残骸,“炸的是别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回家等死,或者来干活,三倍工钱,每天结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说真的?现在这世道谁还开工地?”
我切了画面,把一段视频推过去——是灾变前我偷偷录的实验:一块五毫米厚的铁板,泡在模拟酸雨里四十八小时,最后只剩一层锈渣。
“看到没?”我说,“这种雨再来一次,你家那砖房连地基都会烂穿。我建的不是房子,是活命的地方。你要不信,明天来看一眼就知道。”
他没再问钱的事,只说:“我试试看能不能凑到人。”
挂了电话,我转头对苏晨说:“联系另外两个工头,用同样的话。另外,把食堂的电接上,烧水,备干粮。”
“你真打算现在开工?”他愣住,“苏瑶才刚醒,你连口气都没喘——”
“正因为她醒了,才更要动起来。”我打断他,“她看见光了。光能照进来一次,就能照进来第二次。但我们不能等光来救我们,得自己把墙垒高。”
他没再说话,低头去操作通讯系统。
我走到医疗舱外。苏瑶闭着眼,脸色还是白的,但呼吸平稳。监测仪上的数字都在安全区。她手指搭在舱盖边缘,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梦里还在抓什么东西。
我没进去,只隔着玻璃说了一句:“明天有人来干活。你要想救人,得先有个能站人的地方。”
她没睁眼,可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凌晨四点三十七分,我睡了二十分钟。
五点十五,我站在东区工地门口。
天还没全亮,灰蒙蒙的。地上全是昨夜战斗留下的划痕和焦坑,安全屋外墙有几处被酸液溅到的斑点,黑褐色,像是干涸的血迹。我让人把那些残破的机器人拖到围墙边堆成一排,没清理,也没遮盖。
六点零七分,第一辆车开进来。
老张坐在副驾,下车时腿有点抖。他身后跟着两个穿旧工装的男人,三人全副武装——头盔、防割手套、战术靴,手里拎着扳手和撬棍,像来打仗的。
我站在原地没动。
他们走近了,目光扫过围墙上的弹痕、地上烧熔的金属块,最后落在那堆机器人残骸上。
“这是……警用机?”其中一个工人蹲下,摸了摸断裂的机械臂,“怎么碎成这样?”
“赵强派来的。”我说,“昨晚十二台先头部队,全埋在这儿了。”
老张抬头看我:“你这地方,到底招了多少人恨?”
“不招恨。”我走到墙边,拍了拍混凝土表面,“招的是命。你们要是不信这雨不会再下,现在可以走。要是信,就听我说三件事。”
他们站着没动。
“第一,我建的这屋,地基挖了八米,钢筋密度是标准的三倍。第二,接下来一个月,我要把外墙再加厚一米,内部做双层防震结构。第三——”我指了指那堆残骸,“任何想抢东西的人,都会变成那样。”
老张咽了口唾沫:“你不怕撑不住?”
“怕。”我点头,“所以我才要你们来。三倍工钱,每日结算,管饭、供水、供暖。受伤立刻送医,死亡赔十万现金。干不干?”
没人说话。
我转身走向材料区,掀开防水布,露出底下成捆的螺纹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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