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子哪里的话?”穆同回身笑着应声,“我这车架不足宋大人的十之一二,委屈文娘子了才是。”
文玉连忙否认,见宋凛生不置一词,便也就收了话头。
她二人语罢,宋凛生和穆同一前一后地紧跟着下了马车。登时少了两个人,文玉只觉得车间宽敞无比,就连呼吸都畅快了几分。
文玉鼓着两腮长舒了一口气,这宋凛生和穆大人不知使什么性子,难不成她没来府衙这几日,两人生了什么嫌隙不成?
是发生口角?还是理念不合?
隔着车帘,文玉瞧不见外头的境况,她无奈摇头,轻抿着下唇。
此事后头再说,如今还有更近要的事要去办。
文玉心下有了决断,便不再胡思乱想,她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合莫名的猜测压下,起身抬手掀开车帘而出。
一阵风声轻抚而过,文玉动作间,带起发间的珠翠琳琅作响,候在车外的宋凛生和穆同应声回头。
“小玉——”
“文娘子——”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二人齐齐*抬袖伸出手,预备扶着文玉下车。
原本毫不在意的文玉脚步一顿,她瞧着眼前的两只手,分别拢于月白和芽黄的衣袖之间,其修长洁净不相上下、各有风姿。
“这、这是——”文玉一愣,这是做些什么?
“小玉,我扶你。”宋凛生笑意如春日暖阳,谦和有礼。
“文娘子,当心。”穆同轻轻颔首,与文玉示意。
文玉不自觉地吞咽一口,看着拥在车架前的二人。
这可是江阳府衙,这两人搞什么古怪,她几时下车还要人扶了?
文玉想也不想,一个转身带起衣裙边上雪浪翻飞,连带着鬓发两侧的流苏也晃个不停,她毫不犹豫地从另一头纵身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快些进来。”文玉绕过马儿,看也不看宋凛生和穆同一眼,抬脚直往府衙正门而去,“去同知院要紧。”
她的话音清脆乖巧,似山间的一汪清泉一般叮当作响,在风声的吹拂下散出一段余韵。
一转眼,文玉的身影已经越过门槛儿去,只留下宋凛生和穆同伫立在原地。
宋凛生目送着文玉的身影离去,而后收回视线,他低垂着眉眼,眸中有细碎的光亮闪过。
穆同瘪瘪嘴,不以为意。他一手展开折扇,置于身前轻轻摇晃着,带笑的唇角掩在扇面之后,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来。
他二人谁不肯先出声,一时间,双双陷入了无边的静默之中。
直至身后的车夫收了下轿凳,赶着马车往后头偏门去了,带起一段段车轱辘转过的闷响,这才将这沉寂打破。
穆同收了扇,两手合拢同宋凛生见礼,笑道:“宋大人,请罢?你我莫让文娘子等急了才好。”
宋凛生闻言,眼尾轻轻从穆同面上扫过,他凝眉片刻,旋即绽开一个笑来。
“穆大人说的是,凛生怎好让小玉等。”
他言之凿凿,绝口不提穆同话中的“你我”二字。言罢,不待穆同有何应答,便抬脚上了门前的石阶,往府衙里头去了。
宋凛生身形挺立、脊背笔直,貌似云淡风轻,可心中已然是一片波涛汹涌。
他与穆大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公务上还很说得上话,怎么回回碰到与小玉相关的事,却总是……做些无妄的口舌之争。
在上巳水席之时如是,当下亦如是。
宋凛生心中轻叹,更多的是疑惑不解,他并非兄长那样通透练达之人,对于他来说,许多的事都值得他思虑很久。
穆同偏头瞧着宋凛生离去的背影,似笔杆一般挺直,穆同不禁摇了摇头。
他抬手转腕,那收起的折扇登时便又叫他展开来。穆同摇晃着扇子,抬步跟了上去。
后厢,同知院。
文玉仰面望着院门外刻着同知院三个字的牌匾,其字迹遒劲有力、入木三分,很有一番风骨。
她瞧着倒比宋凛生的书法还老练三成。
文玉驻足于院门之外,并不急着进去,这似乎是她头一回在白日里造访同知院。
上回还是夜里。
上回……同知院还有主人。
千头万绪、前因后果在她脑海中一一涌现,她静默不语,好似平静的湖面之下翻动着的惊涛骇浪。
最初,她只觉得贾大人蛮横无理、不讲道义,在闹市之上打马而过便罢,不可理喻的是他无缘无故地非要捉拿陈勉,甚至不惜以她和阿沅的性命相胁。
后来在江阳酒家再见到贾大人之时,他说话办事很有一套,将水席的一应事务操持的很好。
再往后,她受程廉俘虏,有好几日不曾见到贾大人,倒是从程廉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贾大人与他恩怨纠葛的往事。
接着便是这几日了。
贾大人对自己所行之事供认不讳,一朝受贬、发还原籍。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之时,偏生遇着了宋伯。
尘封已久的往事被揭开,不可言说的秘密遭曝光,文玉理所当然认为的真相撕裂出一道丑陋的豁口。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今十年后,洗脚婢直播杀穿东宫 红尘诀 重生凡人,我是韩老魔的白月光? 躺平前的自我修养 界曈传 试婚 不要乱买机器人 嫌我管太多,摆烂后你们怎么急了 道侣都没了,他不疯才怪 HP:阿兹卡班劳改犯的教授日常 重生后,才发现我竟是顶级太子爷 穿成相府嫡女,我带头造反了 守墓百年,我成了宗门老祖 重生后我强翻天了 凝脂小保姆,冷面首长心尖宠 失控热吻 抗战:从溃兵到兵王 末日囤满仓我的安全屋坚不可摧 限制文小保姆,被六个大佬盯上了 闺蜜他哥超凶,随军后他夜喊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