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屏息凝神,发散着双耳静听——
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是她听错了吗?
文玉摇摇头,同宋凛生答道:“没什么,我们继续上山罢。”
宋凛生略显疑惑地一偏头,小玉眉间的忧色他看的分明,怎么会没事?
只是他并未紧抓着不放。
既然小玉想上山进香,那他们快些去快些回,才好早些赶回府邸,再为小玉请个郎中。
“好。”宋凛生颔首应下,“那便走罢。”
只是这回文玉却忽然拉住宋凛生的衣袖,朝洗砚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洗砚,这回让你走前头。”
宋凛生垂眸瞧着文玉净如葱白的指尖从衣袖中滑出来捏着他的衣袍,并未追问什么。
小玉既如此说,自有她的用意。
倒是被点名的洗砚一脸喜色,他紧了紧背上的包袱,便毫不客气地一脚从公子和文娘子身前越过,回首满面笑意地说道:“那多谢文娘子!我会等你和公子的!”
而后他便憋着一口气快步跑了好远,嬉笑声自他唇齿间溢出,直往他身后的文玉和宋凛生飘荡而来。
文玉双耳微动,在确定并没什么旁的声音之后,往来时的路深深望了一眼,而后便拉着宋凛生继续赶路。
待日头再高些的时候,三人终于来到了梧桐祖殿。
梧桐祖殿香火极盛,庙宇自然也是气派非常。远远地便能瞧见六扇漆红的檀木门,上头镂刻着双燕环绕、陈渡细柳等春意盎然的图样。
往里头走,庭院中央的围栏已被改成了集中进香的炉鼎,四方的形制很是端正庄严。
文玉绕着这炉鼎转了一圈,她两手背于身后,面上瘪嘴摇头的神情活像是考查学生课业的夫子。
不好!不好!
这本是她生根发芽的地方,怎么能因为她挪窝了,就随意改成进香的炉鼎了。
也不知是谁妄自改动,竟然也不来过问她这个当事人。
一旁的洗砚见了这香雾缭绕的炉鼎,第一反应却是立马去看他家公子。
公子当日重返江阳,连城也不曾入,便来寻访那株千年碧梧。碧梧没瞧见不说,如今竟然连栽种碧梧的土地都被占了去,改成旁的用途,不知公子会作何感想。
宋凛生一时怔然,层叠的香雾升起,在他眼前画出一个又一个圈。
原本栽种碧梧的地方消失不见,只有这燃香的炉鼎沉默不语。
当日他曾问春神娘娘,与这碧梧可还会再见,如今,这便是答案吗?
宋凛生垂眸掩去神色,沉默地越过炉鼎在文玉的身侧站定,“小玉,我们进去罢。”
文玉心中正为这改动愤愤不平,见宋凛生跟上来,便也点点头,“正是,先去进香罢。”
她提起裙摆上了台阶,一步跨过门槛之后,春神金身便显露在她眼前。
此处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她在梧桐祖殿生长了千年之久,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进正殿的路。
殿内香火缭绕、供奉无数。
这样的场面,在她在梧桐祖殿的千年以来,从未断绝,所以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一旁的洗砚,蹑手蹑脚地翻着包袱,赶忙将带来的瓜果贡品一一呈上,无比虔诚地摆放在春神娘娘的金身之前。
瞧着金身前专门用来供奉瓜果糕饼的桌案,文玉扁扁嘴。
她想起初见师父那日,她想师父了。
那时候她方才生灵不过几日,尚是能听见却无法言说的木头一根。
师父化作的牧童怀抱细柳,正支着腿斜靠在这桌案上,肆无忌惮地吃着供奉的瓜果,随性的动作间还打翻了几只滚落在地上。
这样的一番场景落在她眼中,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无礼小童,竟然偷吃春神娘娘的贡品。
那时她虽不能言语,却能看能听,见此情形自然要为春神娘娘打抱不平了。是以她极力抖动着树枝,企图将这手脚不净的小童吓走。
岂料那小童见了,非但毫无怯意,更是一手丢了果子便直冲她而来。
她当时心中害怕,却为了维护春神娘娘的威严而兀自强撑着。
毕竟她生在梧桐祖殿,享尽香火,这才得以生灵,春神娘娘于她如同再生父母。
可没想到,那小童穿正殿过门槛而来,却在出门的那一瞬忽而现了原形,化作一身着青衫的男子,也正是她的师父——
句芒君。
文玉一想到此处,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别开生面的遇见怕是世间少有,对于她来说,有非同凡响的意义。
即便后头师父助她化形,给了她“春神尚不能及”的容貌,又授她术法、传她灵力,这桩桩件件,她也开心。
却远比不上初次遇见师父时的开心。
文玉越笑越欢,乐不可支。
她提裙上前,在香案前的蒲团在跪下,仰面瞧着春神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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