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将收好的包袱背在臂弯里,一面点头应下,一面收拾桌案上的香灰。
忽而,洗砚身形一顿,缓慢地回身同宋凛生和文玉对视,他嘴唇蠕动着,满脸的不解,“如此说来……彦姿自进府以来,一向是愿意与我们在一处用饭的,他似乎……”
洗砚话音停顿片刻,偷偷地瞄着公子和文娘子的神情,见他二人并无异色,这才接着说道:“他似乎只是不大愿意见公子和文娘子……”
文玉和宋凛生对视一眼,她面上疑惑不解,心中却是无比了然。
难怪彦姿前些日子不肯出门、也不肯用饭。
即便是她和宋凛生在沅水落了水方才回府的时候,阿沅等一众弟妹都来观梧院探望,独独缺了彦姿。
当时她以为彦姿身子不适,在房中休养,并未在意。
如今和后头的桩桩件件联系在一起,缘由倒也分明了。
彦姿分明是躲着她,不愿见她。
先前她与宋凛生一道前往竹取小院探望彦姿之时,若不是阿沅拦着,兴许她早已发现了个中端倪。
阿沅小小年纪,只当彦姿是住不习惯,吃不合口而已,想必并未思量那样多,也就无形之中帮了彦姿一把。
文玉收住心思,故作不知,拧眉看着宋凛生,“这可如何是好,若彦姿真是鬼神还魂,我们……”
宋凛生抿唇,压住唇畔的笑意,轻声安抚道,“我们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言罢,宋凛生同洗砚嘱咐道:“今夜不论用什么法子,务必将彦姿请来前厅用饭。”
洗砚点点头,他紧了紧背上的包袱,率先走在前头,推开了殿门。
梧桐祖殿香火缭绕,寂静无声,外头的人早就散尽了,就连一丝踪迹也不曾留下。
洗砚探头往外望了几眼,回身同宋凛生和文玉说道:“我们走罢,公子,文娘子。”
宋凛生侧目向文玉唤道:“小玉。”
文玉点点头,也是时候下山了。
文玉和宋凛生依次而出,洗砚紧随其后。
不多时,梧桐祖殿的殿门再次阖上。
最后一缕光晕叫门页隔绝在外,梧桐祖殿再无旁人打扰。
高台之上的春神娘娘睁着一双秀美的眼,忽而眨了眨。
一缕青烟拂过,一位身着绿衫的小童显露身形。
他怀抱细柳、另一手抱着一只瓷白的玉瓶,一身傲气地站在香案上。
那小童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紧掩的殿门,而后扫过香炉中尚未燃尽的青香,最终在供奉着瓜果的高脚描金贡盏上停住了目光。
正是方才文玉一行人新添上去的时兴果子。
小童一撒手,将柳枝和玉瓶搁在一旁,懒懒地盘腿在香案上坐下,随手捏了只果子放在口中啃了起来。
“这根木头,一下子求那样多,也不怕我会不应。”小童一面咬着果子,一面念念有词。
满口的汁水芳香,瓜果清甜,小童垂目一看,原来是串串枇杷。
橙黄的果实犹如颗颗浑圆的金珠,泛着诱人的光泽。
“也罢,看在果子的面子上,应了你便是。”
只是桩桩件件,不可能全数如愿。
后事究竟如何,只能看你的造化。
那小童懒懒地拭手,翻身下了香案。
动作间,衣袂翻飞,青色的小短衫顷刻间化作修长的外袍,包裹着男子挺拔的身躯。
他正对着春神像,后脑一抹琥珀色的发带飞扬,与殿内的烛火相映成趣。
所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春神像满面慈悲,垂眸看着堂下男子。
一瞬的沉默,混合着淡淡的哀愁,莫名的气息在殿内发散开来,伴随着下一拨游人的脚步声——
男子化作一阵青烟,随风散去。
待游人又至,他早已不见踪影。
曙前街,官安巷,宋宅。
车轮的轱辘声碾过默不作声的青石板路,将官安巷的宁静破开来,一副山雨欲来的阵仗已经拉开了架子。
待车架完全停稳,洗砚的“吁——”声还未落地。
“公子,文娘子,咱们到了。”洗砚的声音穿帘而过,直向文玉和宋凛生而来。
一帘之隔,马车内的文玉咽下最后一口糕饼,她轻拍着手上的残渣,就着宋凛生的手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水。
待规整好了,文玉立身便下了马车,留身后探出帘子的宋凛生问道:“小玉,可是要去竹取小院?”
却见文玉笔直地立于车前,并未急着往府里去。
文玉一面盯着府门,一面回身自然而然地抬手去接宋凛生,见半晌没什么动静,这才转脸回来看着宋凛生,疑惑地一挑眉。
宋凛生敛眸轻笑,伸手拉住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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