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挺立数年的香樟树抽出许多新的枝叶,比初开春之时要更加繁茂些,树下的秋千随风而动,晃荡出一股闲适的意味。
叫人只看上一眼,便觉得惬意无比。
饶是院中景色宜人、青阳斜照,宋凛生也并未过多逗留,他面色如常地穿院而过,一直行至文玉的居室前。
“公子?可是来寻娘子的?”一道低调内敛的女声响起。
宋凛生正垂眸迈着台阶,听得此问,便循声望去。
——是阿柏。
“嗯。”宋凛生低声应道,“娘子可起身了?”
阿柏匆匆几步迎上来,同宋凛生见礼,而后规矩地答道:“娘子……早早地便起身了,或者说,自昨日起便没怎么休息。”
没怎么休息?
宋凛生闻言眉心一拧,他昨日出府办事,未曾顾得上小玉的饮食起居,怎么一日不见的功夫,小玉便不休息了?
“缘何如此?”宋凛生本就压低的声音,如今越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阿柏垂眸躬身答道:“娘子将自己关在房中,说要研究给闻家公子看诊治病的方子。”
她话音刚落,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接着补充道:“昨日娘子的兄长来信与娘子说了几味药材,想来娘子应是在研究药材,这才耽搁了。”
宋凛生眉尾一扬,追问道:“娘子可用过早饭?”
观梧院是有独立的小厨房的,若是小玉平日里不愿意去前厅用饭,也可以命人在小厨房做些新鲜吃食。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盒,也不知自己来的是不是时候。
阿柏身子不动,眸光却转了个来回,她一见公子手中的食盒,便明白过来,立刻答道:“还不曾呢,公子来的可巧!”
难掩的笑意漫上阿柏的唇角,她虽是比阿竹要含蓄些,但是一见公子特意来寻娘子,还将她好一番盘问,便总也压不住嘴角。
“我这就进去通传!”阿柏一福身便欲回转进屋。
公子和娘子的事,她听阿竹和洗砚说话的时候提到过一些,那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却也能叫她知道,公子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这样的人,在娘子的事上,能一口气说出这好些话,那简直是破天荒了。
“不必,我自去便好。”宋凛生低垂着眼眸,唤道。
阿柏说话不疾不徐,有条有理,与阿竹大有不同。
她二人一人主静,一人主动,倒很是相宜。
宋凛生颔首,将阿柏的话听了进去,转目间余光扫过垂眸不语的阿柏。
她一向是如此沉稳的个性,待在小玉身边,他很是放心。
他两指在手中的食盒上来回摩挲着,不过是一日不在府中,小玉便不顾身子地通夜研究方子,他实在是不能放心。
往后他若是再有公务,也必得将小玉的起居饮食照料好再出门。
思及此处,宋凛生柔和一笑,眼角眉梢之间俱是满足的神色,如霜冻化解、雪水消融。
宋凛生提着食盒往前几步,在紧掩的门前驻足,而后抬袖轻扣门页,唤道:“小玉?小玉?”
若是早早地便起身了,应是在房中忙碌。
不过再如何忙碌,也不能不吃东西。
内室。
文玉身上仍穿着前夜的天青色衣衫,一看便不曾梳洗安寝过。
她整个人倒头伏在桌案上,周遭是杂七杂八的书卷堆叠如山,多数都是书脊朝上,显然是翻开过的。
文玉一手握着狼毫,一手捏着团成团的废纸,状似忙碌无比,实则睡得正香。
清淡绵长的呼吸声律动着,昭示着文玉此刻酣梦正美。
随着外头传来宋凛生的叩门声,文玉手中的纸团应声滑落,在织金攒花的地摊上发出歘歘的声响。
“嗯?”文玉猛地起身,茫然无措地四下扫了一眼。
她熬了整夜,如今睡眠正浅,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叫她警觉得很。
只是身旁并没有人,只有她面前的桌案上,纵横交错、歪七扭八地堆着她查过的医书,写下的“药方”。
文玉脑中有片刻空白闪过,待懵懂过后,昨日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前夜自闻家大院回来,正为闻彦礼的“病症”愁苦万分、连声叹气,她虽是知晓闻彦礼并非寻常伤病,可闻夫人却不知道,她到时候还需得一套说辞和药方来回复闻夫人才是。
想起自个先前应下的要替闻夫人寻她兄长瞧瞧闻家大郎的病症,文玉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这个时候,她去哪里寻她那云游四方、居无定所的“兄长”啊?
先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稳住闻夫人的权宜之计而已,可如今只剩下一日之期,她总算发觉了此事的棘手之处。
既不能暴露了自己,也不能放任闻家大郎的病症不管不顾。
不但要管,还需得光明正大、条理通顺才行。
可正当此时,在她一筹莫展、心急如焚的时候,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师徒感应,“兄长”竟然有信寄给她这个远在江阳的“小妹”。
文玉自是大喜过望,便连夜将信件拆了读了又读,才发现“兄长”所写竟然是一副药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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