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喉间一滑,尚未想好该说些什么,便止不住地开了口:“郁昶——”
翌日,观梧院。
天色方才亮起,夜里的寒气尚未消散,就连屋檐上的青瓦亦还留有厚厚的霜色。
文玉端坐榻上,如同昨夜一般开了窗扇,沉默地望着空落落的观梧院出神。
她不说话,与她对坐的郁昶亦是一言不发。
从前宋凛生和洗砚,还有阿竹阿柏在时,观梧院中……不会这样安静。
“哎哟——”闻良意抻着懒腰,一面活动筋骨一面埋怨道,“宋雪川,宋二公子——”
此一声骤然响起,将院内的平衡打破。
“不是我说,你们这客房同我府上比,还真是差远了。”他嘟嘟囔囔地跨进堂内,还不忘回身嗔了宋濯一眼。
宋濯淡淡的眸色扫过,只轻轻凝眉,却不欲与他争辩。
“姑姑,知枝与那位苏公子已然去县衙请贾亭西贾大人了。”文衡与宋濯并肩而入,恭敬地同文玉唤道。
文玉应声回头,错开的身形正好将窗外的情境显露出来。
文衡同宋濯面上的神色俱是一僵,昨夜她二人合计了许久,又辗转请教从前的一些长辈,任谁也说不出观梧院这株香樟树的事。
如今见了姑姑,仍有些面愧。
今日没有再接着下雪,只剩下枝头堆积的一些残留尚未化开,偶尔间落地发出三两声欻欻的响动——
更衬得堂内越发寂静。
见姑姑未曾应声,文衡扫过身侧的宋濯和闻良意两个,只好没话找话,“今日小宝叫我送去学堂了,得晚间才能回来,姑姑——”
“宋濯。”文玉却在此事忽然开口,将文衡的话撂在一旁,只紧盯着宋二看。
被点名的宋濯先是奇怪地对身侧的文衡对视一眼,而后匆匆上前应道:“姑姑,濯在此。”
“我想问,宋凛生的……坟冢……何在?”
那两个字被她重重咬下,文玉只觉得晦涩难言。
她从不愿承认宋凛生只剩下孤坟一座,可眼下却亲口问出了这句话。
“在……在……”宋濯骤然抬眼,似乎没想到文玉会忽然有此一问,“在后春山脚、沅水河畔的宋氏陵园中。”
宋濯照实答道,他面上似惊似喜,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宽慰之色。
受历代先辈嘱托,宋宅每一代的当家人皆要去陵园中祭拜这位唤作宋凛生的先祖,其虽与宋沅并无血亲关系,却有着比血缘更难以割舍的情感在。
他自少时听父亲和兄长提过这位先祖与姑姑的事,便期盼着他二人能有再重逢的一日。
原本自昨夜接到文宝的消息之时,便想着该如何在姑姑跟前说起此事,此刻既然姑姑先发了话,他自然是要好生回答的。
“姑姑,何故问起?”宋濯追问着,迫不及待想要求一个回答。
“小濯!”文衡阻拦道,以眼神示意着宋濯此为姑姑私事,她二人不便探究过深。
可文玉面上却无异色,反倒是在宋濯答话之后,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有一物想要交予他。”
闻言宋濯与文衡俱是一顿,二人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不知此时此地,姑姑还能有什么东西要交予一位……长辞于世之人。
只是,时过境迁……
如今姑姑身边坐着的也不是当日的宋大人了。
文衡默默无言,心中却仍止不住唏嘘。
她不过一介凡人,对于数百年之前的往事,自然没有知枝那样*清楚,可是她听父辈也说起过,姑姑当年在江阳与宋大人同进同出、登对非常。
文衡见文玉不说话,便壮着胆子去瞧她身侧的郁昶,这位大人与姑姑一路同行,兴许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郁昶面色如常,对文衡打探的目光不置可否,并未有什么回应,只淡然地处在文玉身侧。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皆聚焦于文玉身上。
文玉眉梢颤抖、眼睫轻垂,在片刻的沉寂之下,终于拂袖变出一物来。
宋濯下意识地抬袖拦在文衡身前,闻良意则毫不害怕、瞪着一双大眼睛快步往前,惊奇道:“姑姑,这是……”
确切来说,是两件。
淡青的星芒消散,随着文玉的动作而现身于桌案之上的,是两口雕花的箱笼。
文衡仰面安抚了宋濯一眼,随即按下他的手反将其握住,拉着宋濯亦往文玉跟前去。
“姑姑,这便是——”文衡略一思索,恍若明白了什么。
文玉并未答话,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桌案上的两口雕花箱笼,其精巧别致的龙凤纹路,以及扣头处的纯金锁环,无一不体现出打造之时所耗费的心力。
抬袖缓缓拂过上头依旧完整的雕花式样,那一对双喜令她觉得无比刺目,文玉闭了闭眼,抬眸看向对坐的郁昶。
昨夜,观梧院。
“郁昶。”文玉微微凝眸,待看清眼前之人,便赶忙抬步跟上去,“怎么在这里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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