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文记’。”文衡情动,声量也高了些,“是姑姑你的——文记。”
“我……的?”文玉眼睫轻颤,仍是无法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姑姑,我是文衡,小字均成。”文衡搁下茶盏,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向文玉正式见礼,“今日头一回面见姑姑,想必有些陌生。”
“文宝,文福生。”文宝有模有样地在自家阿姐身旁站定,同样作揖向文衡道,“阿姐,是这样吗——”
文衡面带笑意,肯定地颔首,“但文家有位先祖,姑姑定然熟悉。”
在文衡坚定的目光中,文玉听见她说这那两个字:
“文珠。”
眼中忽然十分干燥,而后又湿热无比,荡漾着的波光几乎要载出一只小船来。
文玉如鲠在喉、思绪一空。
“文珠。”她不知道什么文珠,只记得……
“从前也曾叫过宋珠。”文衡点点头,满目期许得想要文玉想起更多来,“阿珠。”
阿珠。
文玉双眸骤然亮起,高抬的眼帘也不难说明她此时的震动和心惊。
她自然记得阿珠,还有阿沅。
只是当时为了读书念学的事,她将阿珠阿沅二人记在宋凛生名下,一道改了姓,称作宋珠、宋沅。
怎么会?
陈知枝俯下身,趴在文玉跟前拉着她的手,“文珠阿姊长大以后,选择从姑姑的姓氏,改唤文珠、开府别住。”
“姑姑可还记得,当初沈绰姑姑赠与姑姑的那四条街面的房契、地契。”陈知枝的指腹在文玉掌心来回摩挲着,似乎想以此给她一些宽慰。
“是。”文玉沉吟着,低声应下,“只是后来那些身外物我也不知丢去哪里……”
那时候宋凛生身死魂消、师父不见踪影,她忙着追去轮回司寻谢必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房契地契。
于她而言,不过是废纸一张。
“洗砚叔父……”
说这话的时候,知枝悄悄打量着文玉的神色,唯恐她会伤怀落泪。
见其面色还好,陈知枝接着慢慢说道。
“洗砚叔父将其全数赠与文珠阿姊,而阿姊也经营得当,除却这间糖葫芦铺子,文记名下还有古董文玩、丝绸布帛、当铺钱庄等一干生意。”
这些话,文玉没怎么注意听,她一门心思全然扑在文珠身上,默默回想着当时还是个与她一样爱吃糖葫芦的小女娃的文珠。
她又是经过怎样的一番闯荡与历练,才能将这些铺子接手,才能创立文记,才能将营生盘活。
“文珠……”文玉低声念道,晦涩难言。
原本将她与阿沅记在宋凛生名下,便是为了将来她二人能有所依托,能在宋宅的庇护下安心读书。
“怎么会……”喃喃自语间,文玉有些想不明白。
怎么会改作文姓呢?
陈知枝眸光一转,登时便明白过来,对于姑姑的疑惑,她或许有答案。
“在姑姑以前,江阳府没有文姓的人家。”
垂下眼睫,陈知枝似乎也沉浸在那段回忆当中。
“文珠阿姊想以己身,在姑姑以后,让人提起江阳来,都能知道有一户姓文的人家家。”
话音一顿,陈知枝仰面看向文玉,宽慰般地捏了捏文玉的掌心,“这样,姑姑再回来江阳的时候,便有家可归、有处可去。”
似春雷乍起、夏雨轰鸣,文玉的脑海中瞬间空白。
有家可归、有处可去。
第262章
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移,渐渐落在跟前的陈知枝身上,文玉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三百年来,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竟有人想着她、念着她,怕她回找不到路,会无处可去。
文珠。
再往后看去,文衡牵着文宝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跟前,一双眼眸中情难自已、水光漾动。
“你是文珠的后人。”文玉艰难地开口。
流光飞逝、故人不在,可总有痕迹证明她们曾经来过。
就算凡人的一生与她而言不过须臾,可是……
文玉深深地凝望着文记铺子内的每一寸。
甜蜜的冰糖气息混合着山楂果子的青涩,生发出独特的香气来,将她紧紧地包裹其间,就好似被文珠温柔的双臂抱着。
她与文珠相伴须臾,这份情谊却跨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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