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原本的打算便是在他寿终正寝以后重回春神殿做她的小仙使,得道飞升岂不快活……
可是如今……如今……她只想救活宋凛生,哪怕是追到阴曹地府、追到轮回转生。
她一面为自己的不愿离开震惊,一面为宋凛生猜中她内心的想法而羞愧。
宋凛生强撑许久,终于是忍不住开始呕血。
在文玉颤抖的哭泣声中,他拼尽以后的力气说道:“小玉,不悔梦归处……”
朦胧间有人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令记忆忽然远去,漫天的灼热火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幽深静谧的地下灵脉。
文玉的视线重新落回眼前人身上。
“只恨太匆匆……”太灏安抚般地笑着,摇摇头要她别哭,“小玉,一起……过个年罢。”
文玉压抑了百年的愧疚和懊悔一时齐齐涌上心头,令她溃不成军,“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宋凛生!”
那时候他也是说着这样的话。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宋凛生拼尽全力也想要告诉她的,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只不过太匆忙、太短暂,太求不得、太放不下……
“我带你回江阳府,好不好?”文玉笑中带泪,悲喜交加,“小濯和阿衡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如今的太灏已非肉体凡胎,并不会轻易殒身,可文玉再承受不起任何失去,她实在太过害怕当日的情境重演……
她很后悔。
在江阳的时候,在陵园的时候,在后春山、在七盘关的时候,她分明可以多问一句的,哪怕多问一句呢……
太灏怔忪片刻,略有些回不过神,“好,都好。”
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并非是百年那样简单。
言罢,太灏终于是支撑不住,整个人卸了力气,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其实从幽冥府起,到钩吾山止,他就没怎么合过眼,这下在小玉的怀中,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宋凛生?”文玉亲眼看着方才还在为她拭泪的手骤然垂落下去,止不住的一阵心惊肉跳,“宋凛生!”
……
江阳府,宋宅观梧院。
“宋雪川,你说那位仙师……”文宝抬手将胡萝卜插在雪人脸上充当鼻子,可眼睛却忍不住朝着屋里瞥去,“真是咱们的姑父吗?”
宋濯对她的话闭口不言,只是见她玩得差不多了,遂将她整个人自雪地里提起来,捉回廊下——
那里站着宛如一对璧人的宋屿和文衡。
“宋雪川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文衡眼见要到霁明哥哥跟前,挣扎得越发厉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宋濯保持着一贯的沉默,没工夫同文宝说笑。
“衡姐。”他放开手,同二人见礼,“兄长……”
“小濯,别吓唬小宝了。”宋屿颔首应声,这些时日对此情景已是见怪不怪。
他虽远在上都,却也听说过,小宝多数时候都是阿衡和小濯一同看顾的,平日里熟络得很。
文衡掸了掸文宝发顶的碎雪,不赞同地看向宋屿,“哪里是吓唬,辛苦小濯替我照料小宝才对。”
宋濯扫了二人一眼,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古怪。
分明往日里都是他与衡姐和小宝来往得多,可兄长一回来,似乎她身旁的那个位置自然而然就是属于兄长的,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
他索性转头背过身去,看向满院落雪无声。
往日里这些陪她胡闹的差事都是闻良意的,哪里轮得到他?
“宋雪川!我听说姑姑回来了!”闻良意顶着满头风雪,一个大跨步进了观梧院,“你怎么也不派人与我通传,哎哟——”
隔着雪幕,宋濯微不可察地笑了声,心道真是背后不可语人非,来得真快。
“当心些,小四。”后头跟上来的闻良见忙将人扶住,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心疼,“雪天路滑,你又才见好。”
可闻良意哪里是那般听话的角色,拍拍屁股就想溜,“大哥——”
“由他去,伯徽。”一身紫袍金冠的沈璧此刻却是满脸倦容,头痛得很,“不摔不知道疼。”
她与伯徽连夜折返江阳,紧赶慢赶的头一桩事便是回闻府接上闻良意,为的不就是能让他来看望姑姑吗?
“见过殿下。”见沈璧进院,众人皆恭正见礼。
沈璧无所谓地摆摆手,并不将这些虚礼放在心上,“姑姑如何?”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闻良意半点看不出重伤初愈的样子,整个人滑得像条泥鳅。
正欲回话的宋濯眼见他从身边风一般卷进去,都顾不上阻拦,“诶,不得擅闯——”
“怎么?”闻良意回头瞥了宋濯一眼,正奇怪着天寒地冻的一个个却都杵在院子里作甚,可话还没问完,便叫拦住了去路。
青蓝的鳞甲和淡金的羽毛朝着他齐齐发来,却又在方寸之间停住,逼得他不敢动作。
闻良见快步自庭下追过来,劝道:“小四,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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