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消耗过大,会受不住的。”酆都亦开口劝道,他虽有私心,却不至于用小孟的命去换。
文玉垂眸看着泰媪指节分明的手,这是她方才化出的人形,不能就这么片刻便消失,让人空欢喜。
“若是你我合力……”犹豫再三,她将视线转向了藏灵。
后者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缘木求鱼,劳而无功。”
“她身上戾气太重,若是反倒激出琴龙骨的凶性,此事便更为棘手了。”鸣昆抬眼扫过昏迷不醒的太灏,心里却忽然浮现出另一个人来。
若是去请他,不知来不来得及。
澹青警惕地护在太灏身前,却也没办法真的坐视不管,“即便要我家主人出手,也需得让他休养几日才好。”
“可是地脉等不了。”酆都满面焦灼,喃喃道。
为今之计,只有……
“等不了便不必再等。”泰媪安抚般地拍拍文玉的手背,而后起身直面琴龙骨破土之处,“我与钩吾山本就是一体,如今既无法剥离,我重回地下就是。”
言罢,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只是劳你为我费心了……文玉。”
“不要——”文玉闻言不禁一震,先前泰媪总是固执地唤她元阙,怎么忽然便改了口。
泰媪紧闭双目,指尖捏诀的同时,口中亦振振有词,是铁了心要以身修补地脉。
随着她手上动作不停,周身竟真的一寸寸化作泥土,渐渐要与钩吾山再次相融。
“同往常一样。”酆都却抢先一步入了地下灵脉,并故作轻松地说,“这次也让我先罢,安之。”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泰媪骤然睁眼,只看见酆都用身体压住了琴龙骨,随它一同沉入地脉深处。
回忆忽然拉远又拉近,她似乎听到当日的来贺在耳边说:让我先罢,师姐。
来贺与她原本师出同门,后来又分治鬼城幽都,各自做了鬼城主和幽都王。
从前她喜欢唤他来贺,只是那时候他只把她当做师姐而已,如今她心甘情愿只做师姐,他却又叫她安之了……
在钩吾山下想了数百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如今她却骤然领悟了——
时机,时机最重要。
泰媪惊怒交加,飞身上前想要拉住酆都,却只摸到满地的尘土,“你干什么?”
“我做我这么多年想要做的、应该做的、没能做的。”隔着一层地壳,酆都的声音闷得很,却也倔得很。
不管在幽冥殿上的时候如何威风,他这个牛脾气却一直没有变过。
泰媪不自觉地软下声,说酆都的同时也像是说给自己,“你知不知道山中无日月,长夜多寂寥。”
虫蚁日复日地啃噬土屑以求见光,地下水年复年地滴穿岩壁企图入海,而她却永远困守此地、无法离开。
“你会被逼疯的!”酆都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会受不住的……”
他那样爱自由,又怎么愿意……
“安之守在此处百余年都受得住。”酆都不为所动,更是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我也受得住。”
泰媪还欲再劝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你……”
“酆都君——”眼前的变化太快,文玉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原本是要将泰媪自钩吾山中剥离出来,如今虽勉强算做到,却又将酆都君*搭了进去。
“别太感动,我全是为了安之。”酆都虽被深埋地下,叫人看不清此刻表情,可不难想象他满不在乎的臭屁样子。
文玉看着怀中没什么生气的宋凛生,当即将人打横抱起,转头就走。
既是为了安之,想必酆都君愿意在此地度过余生。
她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喂!喂喂——”酆都显然慌了神,话音一转忙嘱咐道,“待他好些,别忘了来救本君啊,小孟。”
……
“原来如此。”听完文玉的一番解释,宋凛生颔首道,“琴龙骨不听调遣,酆都君的神力确可压制一二,只是并非长久之计……”
钩吾山的事她过几日自会再去处置,她不想宋凛生刚醒就如此费神。
文玉岔开了话题,“话说回来,那日在幽冥大殿上,你同酆都君都说了些什么?”
酆都君自然不会不救,只是让他在钩吾山底下多待几日而已,也好体会体会泰媪这百年来的心境。
如今该好好算一算的,是她和宋凛生的这笔账。
“我……”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宋凛生说话也吞吐起来。
文玉面不改色,淡淡道:“说实话。”
当日她闯进幽冥殿,正见宋凛生与酆都君坐在一处,不知在合计些什么。
如今在钩吾山遇见酆都君,他又几次三番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文玉要是听不出其中的古怪,那才有鬼。
“我同酆都打听你的下落,他趁机要我助他寻回泰媪作为交换。”宋凛生面上一热,却依旧照实回答道。
这满屋子的后辈倒不至于让他觉得不自在,只是面对小玉……确实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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