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片刻的宋凛生,已然很好。
墓室内一片死寂,宋凛生心中亦充满尘埃,可就在他方才起身之际,便感到后背受力——
是文玉深深地回抱了他。
“小玉,你……”宋凛生脖颈一僵,登时不敢动作。
你难道不会厌恶……我这样自私卑劣之人吗?
文玉两手将人紧紧地锢着,不让他退开半寸,她知道宋凛生会怎样想,所以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只不过现在想来,当日认为死到临头的大事,到如今历尽千帆也就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
“你下界之后,我私入擢英殿、误伤不死树,坏了一个凡人的寿元枝,令他轻则命格变化、重则短命早夭。”
文玉轻拍着宋凛生的背心,却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当日那个以为不知如何弥补的自己。
“也就是你。”文玉没有一丝犹豫,肯定地说道,“宋凛生。”
似乌云翻墨、白雨跳珠,宋凛生的一颗心登时凌乱不已,“小玉……”
她叫他什么?她叫他——宋凛生。
文玉在他颈侧蹭了蹭,鬓发间那些细小的绒毛,虽挠得人直发痒,却也真实的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在东天庭的那段日子,敕黄带着她今天看瑶池,明日游云海,可却偏偏是那时候走进了擢英殿,遇见了不死树,损坏了寿元枝。
冥冥之中,真有天定吗?
环环相扣,真无天定吗?
“从一开始,你我的命运便紧紧交织。”文玉低低地笑了声,随即将人揽得更用力,“如今你想解开,那不能够。”
自拂莲洞他的降生,钩吾山元阙陨落,梧桐祖殿帝君倾酒,不死神树文玉折枝,江阳府的相遇,幽冥殿的重逢。
故事的结局早在开头就已写好,注定她和宋凛生紧密相连、永不离分。
“我……”宋凛生方才从震惊的余韵中缓过神,便又叫欣喜冲昏了头,“我求之不得。”
钩吾山的那些日夜叩问,终于在今天有了回响,原来子瞻说的不错,风雨真的有归期,山海真的会相逢。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甚至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我愿意和小玉在一处,便是——”
“便是身死,你也愿意。”得了肯定,文玉这才将人放开些许,与他对视,“我知道。”
烛火为宋凛生稍显苍白的面色补上一层暖光,却不知怎么的,照得人更加憔悴了。
文玉揉了一把他消瘦的脸颊,颤声说道:“可是这一次,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不论天光乍破、月悬中天,还是四季轮换、星河斗转,都要不遗余力地好好活着。
“一言为定。”宋凛生笑中带泪,使出了从前哄阿沅阿珠的把戏,“拉钩——”
文玉亦是破涕为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百年千年万万年,此生不变。”宋凛生忽然正了神色,郑重其事地与文玉说道。
“对了——”文玉点点头,忽然想起另一桩事,“除夕那夜,你以闻锺的铃铛相赠,我却身无长物,不见回礼。”
话到此处,宋凛生心念微动,“其实,有一物……”
“早该给你。”文玉与他相视一笑,随即便起身推开棺盖——
紫竹洞箫的碎片正安静地躺在其中。
旧日的情形在眼前重现,文玉想起正是在这间墓室,她与宋凛生大打出手,而后命魂归位、紫竹箫断。
竟然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既然你是重瓣莲所化,结几段藕来修补此萧应不成问题罢?”文玉定住心神,拾了碎片在手。
宋凛生双手捧起,小心翼翼地将其接过,“那是自然。”
这管洞萧,是小玉在凡间送他的礼物,如今即便是碎了,也是无上珍宝。
“那你再顺带开几朵花给我看,要大朵的。”文玉见他总算止住眼泪,忍不住多说几句。
就算泪水让人我见犹怜,但他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对于小玉的要求,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好。”
“那再长些莲子,要大颗的。”文玉越说越起劲,就像在江阳的时候,她也总是逗宋凛生。
宋凛生亦是照单全收,“好。”
文玉盯着宋凛生看了很久——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变过,即便是重归神位的那段日子,作为帝君太灏,也只是沉默克制了些,而性格的底色还是同样的温暖柔软。
在钩吾山散尽神魂的时候,她没想到还能有今天,活着真好,有宋凛生真好。
“你下界轮回七世,除了我这个文玉,不会还遇见什么武玉罢?”没来由地,文玉就是想再逗逗她。
可话中之意竟不自觉酸的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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