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欲颓,天色苍黄如旧帛。冷风吹过院中的枯枝,呼呼作响。
孟悬黎听了,随意披了件衣裳,赤足步出内室。
见陆观阙支着下颔,独坐在书案旁,她悄声绕过屏风,穿过一道残败的光影,停在他身后。
她从前不在意他的感情,也不需要他的感情,纵使有了些许触动,也自以为又手起刀落的果断。
可方才,她听到他说“皆是罪”时,她有了些悔意。
他何罪之有?
他的罪,皆因她心绪而起,又因她的心绪而定。
她不该将幽怨和不解倾泻在他身上,更不该如此对待一个真心关切她的人。
孟悬黎走近,缓缓俯身,从后面环抱住他。陆观阙身子一暖,恍惚睁眼,哑声道:“怎么起来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和血味,孟悬黎低眸,见他掌心红痕,伸手抚上,担心问道:“痛么?”
陆观阙未答,只侧过脸贴她温热的面颊。
孟悬黎松了手,顺势坐在他身旁,倚靠着他的肩膀,解释道:“我在牢里见她死状凄惨,想到她从前种种,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以后。还有,你来时,我正梦见一个小仙娥要下凡历劫,月老嘱咐她说,万万不可救下陆姓男子,还说……”
听到“陆姓男子”时,陆观阙手颤了一下,冷声问道:“还说什么?”
孟悬黎如实道:“还说,若救下他,必有灭顶之灾……”
陆观阙摩挲着她掌心,额角青筋微凸,声音低哑:“你不会和她一样,我也不会和那陆姓男子一样。”
他的声音沉稳,却又颤抖,孟悬黎悄悄抬眸,见他蹙眉,闭着眼,似乎有些痛苦。
她心脏一搐,自觉又伤了他:“我没……我相信你的。”
“醒后说的,都是气话。我心里有你的。”
“你说什么?”
陆观阙的嗓子干涩,似在极力隐忍。与孟悬黎相处这么久,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隔雾看花,水中捞月,既近又远。
月影儿未至时,他疯魔般拨开云层,试图让她看看自己。可月影儿真洒在他身上时,他却不敢抬头了。
此刻,他怕这一切还是她的施舍与悲悯。
孟悬黎见他出神,倏地搂住他手臂,给予他真切的温热:“我说,我心里有你。”
“再说一遍……”
孟悬黎面露惑色,以为他没听清,便依言重复:“我心里有你……”
陆观阙揽过她的腰,将她放置在自己腿上,尽量不让她费力。他下颔轻蹭她发丝:“可我,为何感觉不到?”
“阿黎你说,这怎么办?”
他的声音凉阴阴的,像大坟山里突然冒出来的白色小鬼,稍不留神,可能就被吓断了魂。
孟悬黎从不畏惧鬼魂,但此刻却心跳加速,身上也冷涔涔的。她按着心口,尽力平复:“你……你想我怎么办?”
陆观阙似是伤了心,将脸凑近,眼里泪光闪烁,让她看不懂。
孟悬黎顿了顿,依着猜测的意思,仰起头,攥住他衣襟,青丝散落,铺满他掌心。
烛火轻晃,她轻吻上他的唇。
陆观阙喉间滚动,反手挥落案上书籍,握住她的后颈,慢慢起身,将她放置在案上。
背触冰凉木案,孟悬黎怔愣看着陆观阙,他眉宇冷沉,下颔紧绷,浑身散发着她未曾见过的危险气息。
还没来得及反应,陆观阙的吻便如山石崩裂,砸了下来。
孟悬黎的双手被他紧紧扣着,唇被他吻得酥麻。
她以为自己早已深谙此道,但遇到他,发觉自己从前看得那些,似乎都是小把戏。
与他紧贴,孟悬黎浑身都是烫的。倏地,陆观阙松了力,她唇角溢出口津,望着微黄光影中的那双眼睛,喘息道:“我还没用饭。”
陆观阙的热息喷洒在她颈间,低哑道:“现在吃。”
话音刚落,孟悬黎就被他抱了起来,为了不跌落,她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将全身的支点托付给他。
陆观阙将她放在床榻上,熄灭所有的烛火,宽衣覆上。
孟悬黎捧着他的脸,细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真饿了……”
“不急,先吃这个。”
陆观阙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声音低到了尘埃里:“可以么?”
孟悬黎眼眸明亮如泉水,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陆观阙心跳如雨,忙吻着她的唇,埋首于颈间,轻解罗裳。
孟悬黎忍耐咬唇,恍惚中,见陆观阙眉眼沉沉,面上浮现一抹淡红,整个人充满着矛盾,仿佛披着仙袍的穷奇。
虔诚,神圣。
混沌,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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