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谢谢姐姐。”小药徒接过药包,感激一笑,急忙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孟悬黎僵立在原地,背靠着冰冷药柜,只觉心口传来深刻的记忆。
他来了。
他居然来了。
还病得那么重。
是因为她么?
这想法如流星,一闪而过,旋即被孟悬黎压下。
不,不能再心软。
他是陆观阙,他惯会骗她的,他惯会扮温柔装可怜的。
这是他的苦肉计。
可……
可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他因为自己而死,她岂不是
多了项罪名?
孟悬黎捂着头,逼迫自己不去想,他来不来,他死不死,关她什么事?
他杀别人的时候,那么干脆利落,如今快要病死,这是他的报应才对。
那她呢?要不要再逃?
可她能逃到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若再逃离,只怕前途更加艰难。
况且,她孤身一人,这些银票又能支撑多久?
孟悬黎呼出一口气,忽然不想离开,想再骗骗他。她可以先躲几天,说不定过几日,他就走了。
打定主意,孟悬黎理了理思绪,走向陈月眠看诊的堂屋。
陈月眠刚送走一位病人,正在净手。见孟悬黎进来,神色和平常有些不同,她温声道:“李娘子,有事?”
孟悬黎垂下眼睫,略带歉意道:“陈先生,乡下老家忽而有些急事,需要……需要回乡处理一趟。我想向您告假七日,可以么?”
“七日?”陈月眠有些惊讶,抬眼端详着她。
她记得这位李娘子是孤身一人来燕京投亲,亲人已逝,这来广德堂没多久,怎么要回乡?
陈月眠心下虽有疑虑,但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多问,沉吟道:“馆中近日事务不少……罢了,你既然有事,也不好耽搁。”
“七日之后,务必准时回来。”
“多谢陈先生体谅。”孟悬黎连忙躬身行礼,心下稍安,“我处理完事情,定然尽快回来。”
请好了假,孟悬黎片刻不敢多留,立刻离开广德堂。但她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杂货铺,买了些头巾和烈性药水。
傍晚,孟悬黎回到她租住的小院,紧闭门窗。
她对着那面模糊的铜镜,咬着牙,用干净的棉布蘸了蘸那药水,小心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嘴唇和脸颊上。
不过片刻,火辣辣的刺痛猛然袭来,她看着镜子,发现原本的唇形变得又红又肿,脸颊也起了细密小疹子。
孟悬黎带上头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样的容貌,就算直接站在陆观阙面前,他也认不出她。
但愿他的病能拖住他,但愿他的人不会来到这里,但愿七日后,他就离开了。
#
几日昏沉,陆观阙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德叔担忧的脸。
他身子残留着高热退去后的无力,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德叔见他醒来,扑到床榻旁,哽咽道:“国……公子,您可算醒了。老大夫说了,您这次伤了根本,以后不能再大悲大怒了。”
“否则,否则您的命就……”后面的话,德叔没敢继续说下去,只一味地抹眼泪。
陆观阙眼神空洞,直愣愣看着顶棚,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他记得,从前的时候,孟悬黎躺在床上,常常像这样盯着帐幔看,像在看风筝,充满着希望与绝望。
那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想着离开了……
正怔忡,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那个去广德堂借药的小药徒端着一碗新煎的药,走了进来。
他面带笑容,说道:“公子,该喝药了。”
德叔连忙接过药碗,小心吹了吹,递给陆观阙。
陆观阙漠然看了一眼,本想要拒绝,但心中那点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找到她的执念,让他撑起身子,接过了药碗。
苦涩药汁入口,陆观阙蹙了蹙眉头,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小药徒在旁边看着,咂舌道:“良药苦口,公子喝了,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况且,这方子里的几味主药,还是从广德堂借来的,药效最好。”
广德堂?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重生后我强翻天了 嫁给男主他哥哥 凝脂小保姆,冷面首长心尖宠 重生凡人,我是韩老魔的白月光? 抗战:从溃兵到兵王 被高岭之花觊觎的舔狗男二 限制文小保姆,被六个大佬盯上了 红尘诀 守墓百年,我成了宗门老祖 嫌我管太多,摆烂后你们怎么急了 试婚 重回九二之小富即安[九零] 穿今十年后,洗脚婢直播杀穿东宫 闺蜜他哥超凶,随军后他夜喊宝宝 继承亡夫遗产后 娘子何日飞升 不要乱买机器人 重生后,才发现我竟是顶级太子爷 末日囤满仓我的安全屋坚不可摧 躺平前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