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什么?
他能做什么?
他甚至都无法对王瑾之流露出不满和恼意。
陆观阙默然转身,折回前院书房。这里冷清无人,只有死气沉沉的书籍,和憋闷无奈的他。
几日后,王瑾之辞行。
孟悬黎拉着嘉和,送他到二门外:“表弟路上小心。”顿了顿,她轻声道:“代我……向父亲问好。”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提笔写了一封家书,信上没说什么,只寥寥几笔,问了安好,说了自己的近况,嘱咐了父亲几句。
王瑾之接过信,仔细揣入怀中,目光落在孟悬黎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化作一句:“表姐留步,照顾好自己和嘉和。”
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
马车缓缓启动,走出十几步远,王瑾之忽而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又折回来,停在孟悬黎面前。
孟悬黎疑惑看着他。
王瑾之坐在马背上,努了努嘴,还是决定说出来:“表姐。”
“其实……我这次去许州,本不必绕到东都。从琅琊往南,有一条官道,更近一些。”
孟悬黎怔愣,拉住嘉和的手收紧了些。
王瑾之继续道:“是姐夫……他前些日子特意派人送了信给我。”
“信里详细说了姑父病情近况,又说表姐独自一人在东都,身边连个说话人也没有,可能会思念嘉和。”
“他恳请我,若行程不算太紧,定要绕行东都,将嘉和抱来,与你小住一段时日,全当慰藉。”
他说完这番话,松了一口气,朝孟悬黎微微颔首,一扯缰绳,策马追随远去的马车,消失在巷口。
傍晚的风吹拂着孟悬黎的发丝和面颊,恍然间,她醒了过来。
原来如此。
陆观阙算准了表弟的行程和性情,算准了父亲病重的消息会让她心软,也算准了嘉和是她无法割舍的牵挂。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费了这般曲折心思,仅仅是因为,不想让她独自一人,郁郁寡欢。
孟悬黎独自站在原地,身旁的嘉和不安地抓了抓她的手:“小姨……”
孟悬黎蹲下身子,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嘉和的面颊,心中百感交集。
#
嘉和入睡之后,孟悬黎坐在窗边,手里翻着一本书,目光却时不时瞥向窗
外的庭院。
晚膳的时候,陆观阙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递话,这并不是陆观阙平时的习惯。
她翻了一页书,问道:“扶摇,外面是不是有脚步声?”
扶摇侧耳听了听,摇头:“夫人,没有呀。许是风吹动了叶子。”
孟悬黎“嗯”了一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她又开口:“扶摇,外面是不是有马蹄声?”
扶摇走到窗边,仔细听了听:“夫人,没有马蹄声。方才的声音应该是打更声。”
孟悬黎搁下书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回不回来,他何时回来,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担着夫妻的名分,维系着表面的平静,等日后她离开,他们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孟悬黎不愿深想,起身吩咐:“时辰不早了,歇下吧。”
洗漱完毕,孟悬黎躺在床榻上,帐幔缓缓落下,她的眼角眉梢却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意识模糊,将要睡去的时候,外间传来了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
孟悬黎心头莫名松懈,旋即侧身,假装已经熟睡。
房门被悄然推开,陆观阙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掀开帐幔一角,迟迟没有动作。
孟悬黎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注视,屏着呼吸,一动不动。
忽而,陆观阙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阿黎。”
他的声音很低,疲惫又清晰:“二月二,龙抬头。那日我休沐,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孟悬黎没有睁眼,含糊应了一声:“……好。”
陆观阙似乎松了口气,接着,他又道:“等那日过后,我送你离开东都,去岭南,或者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孟悬黎心口一紧。
她不喜欢被强迫,不喜欢遵从别人的意愿,但现在,他说的话明明都是自己的意愿,她却有了一丝反抗之意。
孟悬黎的反抗转瞬即逝,她依旧没有转身,干净利落道:“好。”
陆观阙沉默了片刻,旋即,他伸出手,隔着柔软的被褥,轻轻抱了抱她。
他的拥抱很轻,一触即分,带着克制,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一个无声的告别,又像是一个沉重的承诺。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不要乱买机器人 重生后我强翻天了 被高岭之花觊觎的舔狗男二 试婚 守墓百年,我成了宗门老祖 娘子何日飞升 躺平前的自我修养 嫁给男主他哥哥 限制文小保姆,被六个大佬盯上了 红尘诀 重生凡人,我是韩老魔的白月光? 末日囤满仓我的安全屋坚不可摧 闺蜜他哥超凶,随军后他夜喊宝宝 继承亡夫遗产后 重回九二之小富即安[九零] 嫌我管太多,摆烂后你们怎么急了 抗战:从溃兵到兵王 重生后,才发现我竟是顶级太子爷 凝脂小保姆,冷面首长心尖宠 穿今十年后,洗脚婢直播杀穿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