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瓷:“……”
她看了眼刘姨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刘姨分明是好心。”
靳森出院后很多街坊邻居会来店里看看他,再跟他聊两句。
交情一般的话说的浅,都是些好听的;交情深的,或者长他一辈的,大多把他当自家孩子看,说的话就多了几分别的意思。
“我知道,”靳森走到季瓷的面前,“只是听她说话我有点难受。”
季瓷问:“为什么?”
靳森说:“像我妈。”
靳森的母亲是个辛劳了一辈子的普通妇女,没家底,没文化,用一双手养大了儿子,把他送去大学,从此担惊受怕。
“从我第一次出任务开始,我妈就提心吊胆整天担心,一有空就分享给我一些新闻,谁谁扶老太太结果被讹得倾家荡产,谁谁跳水救人结果自己没上来,明里暗里劝我,生怕我干一些舍己为人的事把国旗一披,她就没儿子了。”
季瓷听得心惊,小声问:“那这次阿姨还好吗?”
靳森摇摇头:“她去世快两年了。”
“嗬啷”一声,靳森单手把卷帘门压下去。
那声音跟火车似的,右耳跑到左耳,在季瓷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也就这时,她突然想到,靳老板在过年时的那句“我家也就我一个”。
“对不起。”季瓷说。
“不用道歉,”靳森语气轻松,“来,踩一下。”
季瓷低头看了眼那扇关到她脚踝的卷帘门,学着以往的靳老板,抬脚踩在正中间的拉手上。
看着觉得不费劲的动作,换她来还真有点难度,可能是太轻了,季瓷第一脚没踩下去,她的牛劲上来了,另一只脚悬空起来,把全部的体重压上去,卷帘门“哐”一下落了地,她重心不稳晃了一下,搭住了靳老板护在她身侧的手臂。
“这么重?”季瓷站稳后松开他。
靳老板收回手:“计划换个电动的。”
四月底的夜晚,气温上来了,即便夜幕四合,穿着单薄的衣服已经完全不冷了。
季瓷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蓝色针织衫,衣袖很长,为的是防晒,盖住了手背。
她手指捏着布料,刚才那一处压在了靳森的手腕上,毛线很软,碰一下就像是染了体温。
他们影子挨在一起,一高一低,靳老板虽然可以自主行走,但速度有些缓慢,单拐点着地面,“哒”一声,“哒”一声,像蚂蚁挪窝似的,一步一个脚印。
季瓷同样慢慢的骑着电瓶车,双手把着车头,企图在这种缓慢中找到稳定的平衡。
她的余光看着靳森的影子。
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季瓷想起了她的姥姥。
亲人的离世是一生的伤痛,像盛夏的雷雨,暴烈的冲刷后是漫长的潮湿。
“最近都是晴天。”靳森突然冒出一句。
季瓷偏头看他:“因为腿不疼?”
靳森:“看的天气预报。”
季瓷:“……”
“最近都有点麻木了,腿不疼腰疼,明天打算去社区医院扎两针。”
靳森稍微挺了下后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僵硬。
季瓷建议道:“病床太软了,其他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如果想针灸的话……等一周后吧。”
“一周后啊,”靳森算了一下时间,“五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陈医生。”
季瓷说:“看来你是那里的常客。”
“没办法,”靳森无奈道,“干我们这行的——”
话音戛然而止,或许是突然想到他已经不干这行了。
只好叹了口气。
车子轧过减速带,季瓷颠了一下。
她从窄窄的小门进去,又扭头看着靳老板跟上来。
“靳老板,”季瓷的视线落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别怀疑自己。”
靳森抬了眼。
“我在大学军训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宣誓:‘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然后又说:‘以上誓言,源于心,践于行’。我想军人也是一样的。”
季瓷的声音很轻,像是连带着过去的回忆一起,一字一顿,认认真真。
她说完,笑了笑,月光落在她肩上。
“问心无愧就好。”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躺平前的自我修养 重生后我强翻天了 重生凡人,我是韩老魔的白月光? 娘子何日飞升 史上最强入赘雄主 投我悬黎珠 不要乱买机器人 抗战:从溃兵到兵王 重回九二之小富即安[九零] 穿今十年后,洗脚婢直播杀穿东宫 末日囤满仓我的安全屋坚不可摧 炮灰修神记 嫁给男主他哥哥 扶弟魔家的女婿 闺蜜他哥超凶,随军后他夜喊宝宝 守墓百年,我成了宗门老祖 试婚 被高岭之花觊觎的舔狗男二 继承亡夫遗产后 凝脂小保姆,冷面首长心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