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七彩的光。李大海赤着上身,站在荒岛中心的瀑布下,任凭水流如锤般砸在背上。水珠四溅中,他古铜色的肌肤泛起淡淡金光,每一寸肌肉都在水流的冲击下剧烈收缩,又缓缓舒展,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淬炼。
这是他与文轩流落荒岛的第十日。文轩的伤势已无大碍,正忙着在山洞附近开辟灵田,将从商船上抢救出的灵草种子种下——这位灵草商人似乎天生就与植物有缘,短短几日,山洞周围便冒出了不少嫩绿的幼苗。而李大海,则将这座荒岛当成了绝佳的炼体之地。
瀑布下方的水潭深不见底,潭水中潜伏着一种名为"铁背鱼"的妖兽。此鱼体长三尺,鳞片坚硬如铁,擅长用尾巴抽打猎物,虽只有筑基期修为,肉身强度却堪比金丹初期修士。此刻,数十条铁背鱼被瀑布下的动静惊扰,正围着李大海游动,不时甩动尾巴,发出沉闷的响声。
"来得正好。"李大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金丹高速旋转,灵力顺着经脉涌入四肢百骸,《百炼诀》与大地熔炉心法同时运转。
"喝!"
他突然沉腰扎马,右拳带着刚猛无俦的力量,朝着水面轰去。拳风未至,水面已被压出一个凹陷,两条来不及躲闪的铁背鱼被拳风扫中,鳞片瞬间碎裂,翻着白肚浮了上来。
其余铁背鱼被激怒,纷纷甩动尾巴,如同钢鞭般朝着李大海抽来。李大海不闪不避,任由鱼尾抽在身上,发出"啪啪"的脆响。他的肌肉在挨打瞬间绷紧,将大部分力量卸去,只留下足以刺激肉身潜能的冲击力——这正是他从《裂魂淬炼法》中领悟的炼体诀窍:以可控的损伤,激发肌体的自我修复能力,从而变得更强。
一炷香后,李大海跃出水潭,浑身蒸汽弥漫。他看了一眼水面上漂浮的数十条铁背鱼,对守在岸边的雪羽狐道:"小白,捡些大的回去,中午加餐。"
雪羽狐兴奋地嘶鸣一声,纵身跃入水中,用爪子将铁背鱼一一拖上岸。小家伙经过这些日子的滋养,体型又大了一圈,冰火之力越发凝实,刚才李大海炼体时,它便在岸边警戒,将几条试图偷袭的毒蛇冻成了冰雕。
李大海穿上衣衫,走到潭边的一块青石旁坐下,开始处理铁背鱼。他没有用灵力,而是用破妄剑仔细地刮鳞、去内脏,动作娴熟利落。这些铁背鱼的肉质紧实,蕴含着淡淡的土属性灵力,最适合用来炖汤,既能补充体力,又能温和地滋养肉身。
"李道友的炼体之法,真是闻所未闻。"文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颗刚采摘的野果,"寻常修士炼体,无不借助淬体丹或灵液,道友却直接以妖兽磨练,未免太过凶险。"
李大海笑了笑,将处理好的铁背鱼串在树枝上:"凶险才有突破的可能。文道友请看。"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在文轩惊讶的目光中,李大海的手掌竟缓缓变得透明,能隐约看到皮下的筋骨脉络,"这是《百炼诀》的通明境,需得让肉身经历万次锤炼,将杂质彻底排出,才能达到。寻常淬体之法虽安全,却难免留下隐患。"
文轩啧啧称奇:"难怪道友能硬抗铁背鱼的尾击,原来已将肉身炼到这般境界。只是......这些铁背鱼虽普通,潭底深处似乎有异动,昨日我见水面冒泡,隐约感觉到金丹后期的气息。"
李大海心中一动:"哦?竟有这事?"
"只是猜测,未必准确。"文轩递过野果,"我今日去东边山谷探查,发现了几株血参,年份怕是有五百年,只是周围有藤蔓守护,那藤蔓会喷吐毒雾,我不敢贸然采摘。"
血参?李大海眼睛一亮。这种灵草性温热,最能滋补气血,正是他目前炼体所需。他接过野果咬了一口:"待我处理完这些鱼,便去看看。"
中午的烤鱼香气弥漫在山洞周围。李大海用青心焰将铁背鱼烤得外焦里嫩,鱼肉中的灵力在火焰的催化下散发出来,与调料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引得雪羽狐围着他转个不停。文轩则熬了一锅灵草汤,翠绿的汤汁散发着清冽的药香,正好中和烤鱼的油腻。
两人一狐围坐在篝火旁,吃得不亦乐乎。经历了生死考验,又在这荒岛相依为命,彼此间已生出几分默契。文轩说起中州的灵草市场,哪些灵草行情看涨,哪些宗门急需何种药材;李大海则分享炼体心得,如何以灵力引导气血流转,如何在战斗中发挥肉身优势。
"说起来,文道友为何要去玄鸟阁分部?"李大海好奇地问道。
文轩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是想求玄鸟阁鉴定一株还魂草。家父三年前修炼走火入魔,神识受损,唯有还魂草能救,只是此草真伪难辨,天下间唯有玄鸟阁的鉴灵镜能分出真假。"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片干枯的草叶,叶片呈紫黑色,边缘有金色的纹路,"这是我从一个游商手中购得,始终不敢确定是否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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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海接过草叶,以神识探入。草叶中确实蕴含着一丝微弱的滋养神识的力量,但其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阴煞之气。他想起黑珠子的净化能力,正想试试,却见文轩紧张地看着他,便笑道:"我对灵草了解不多,不过玄鸟阁的鉴灵镜向来靠谱,定能给道友一个答案。"
文轩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收回草叶:"借道友吉言。"
午后,李大海按照文轩的指引,前往东边山谷寻找血参。雪羽狐在前方开路,小家伙对毒物格外敏感,只要发现毒草或毒虫,便会喷出寒气将其冻结。
山谷入口处藤蔓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闻之令人头晕——正是文轩所说的毒雾。李大海运转《清心诀》,识海稳如磐石,毒雾刚靠近便被神识挡在外面。他抽出破妄剑,一剑斩向藤蔓,金色剑芒过处,藤蔓应声而断,断口处流出墨绿色的汁液,发出滋滋的响声。
"果然有毒。"李大海皱了皱眉,这些藤蔓名为"蚀骨藤",是一种罕见的毒系灵植,虽无自主意识,却能凭本能攻击靠近的生灵。他没有硬闯,而是取出火折子,引动青心焰。火焰落在藤蔓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毒雾在高温下迅速消散,蚀骨藤则发出噼啪的燃烧声,很快便化为灰烬。
清除障碍后,李大海顺利进入山谷。山谷深处果然长着几株血红色的参草,根茎粗壮,表面布满了如同血管般的纹路,正是五百年份的血参!血参周围没有守护妖兽,显然是被蚀骨藤挡在了外面。
李大海小心翼翼地将血参连根拔起,用玉盒收好。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山谷西侧的岩壁轰然倒塌,一头体型如同小山的棕熊从碎石堆中钻了出来!
这头棕熊通体覆盖着黑色的鬃毛,双眼赤红,嘴角流着涎水,胸前有一道白色的月牙形毛发,散发着金丹后期的恐怖气息——竟是一头罕见的"月痕魔熊"!
"吼!"
月痕魔熊看到李大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熊掌一拍地面,数道石刺从李大海脚下升起,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这头魔熊显然将山谷当成了领地,对李大海这个不速之客充满了敌意。
李大海眼神一凝,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兴奋之色。他正愁没有合适的炼体对手,这头金丹后期的魔熊,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教具"!
"来得好!"
他不退反进,将破妄剑与玉盒交给雪羽狐保管,赤手空拳地朝着魔熊冲去。《百炼诀》运转到极致,浑身肌肉贲张,金色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砰!"
李大海的拳头与魔熊的熊掌狠狠撞在一起。拳掌相交之处,空气仿佛被压缩,发出沉闷的爆鸣声。李大海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瞬间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而魔熊也被震得连连后退,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渺小的人类,竟能接下它全力一击?
"再来!"李大海低喝一声,再次冲上前。他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凭借纯粹的肉身力量,与魔熊展开了最原始的碰撞。拳对拳,脚对脚,每一次碰撞都让山谷震动,碎石飞溅。
李大海的优势在于灵活与韧性。他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魔熊的致命攻击,同时利用身法绕到魔熊侧面或身后,给予其沉重打击。而魔熊的优势则是力量与防御,它的鬃毛坚硬如铁,李大海的拳头打在上面,最多只能留下一个浅坑,反而震得自己拳头生疼。
半个时辰后,李大海浑身是伤,嘴角溢着鲜血,却眼神明亮,战意高昂。他的肉身在与魔熊的碰撞中不断被破坏,又在灵力的滋养下迅速修复,每一次修复,都比之前坚韧一分。这种"破而后立"的炼体之法,虽痛苦无比,效果却远超寻常修炼。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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