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眉头紧锁,望着郝不凡和苏步摇逐渐被瘴气吞没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雾,终究咬了咬牙:“算了!不过是两个将死之人,犯不着为他们赔上性命!这无人区就是他们的坟墓!”
说罢,姐妹俩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瘴气中,郝不凡和苏步摇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郝不凡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伤口被瘴气侵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苏步摇强忍着眩晕,从怀中摸出仅剩的两枚清瘴丹,将一枚递到郝不凡嘴边:“不凡,快服下,能撑一阵!”
郝不凡张嘴服下。
丹药入口微苦,片刻后,胸口的憋闷感稍缓。
苏步摇立刻将另一枚服下。
之后,两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瘴气中穿行,脚下的落叶腐烂成泥,踩上去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周围时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吼,令人头皮发麻。
走了没几步,郝不凡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一口黑血从嘴角喷出来,溅在身前的落叶上,像一朵诡异的花。
“不凡!”
苏步摇惊呼,想替他擦拭,却被他用尽力推开。
“别管……我……走……”
郝不凡的视线开始模糊,苏步摇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像隔着一层水。
身体越来越沉,像灌了铅,每挪动一寸,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胸口的疼、手臂的灼痛、还有瘴气带来的窒息感,像一张网,将郝不凡越缠越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苏步摇怎么会抛弃爱徒?她要和爱徒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不凡!师母背你。”
说着,苏步摇弯下身,就要背起郝不凡,虽然她的伤势较轻,受瘴气侵蚀也轻,可她还是忍不住咳嗽两声。
“不……师母……你快走,你自己能走出去的……”
郝不凡不让师母背,他好像听到了野兽的低吼,就在不远处,那声音粗重又凶狠,听得人头皮发麻。
可他连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知道,必须走,必须带着师母走出去。
于是,两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的往前走……
皇天有眼,当两人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眼前的瘴气忽然稀薄起来。
惊喜之下,两人往前快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竟是一片开阔的谷地。
阳光穿透云层洒下,空气清新,与身后的瘴气区域判若两个世界。
郝不凡再也支撑不住,拉着苏步摇踉跄几步,重重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不凡!”苏步摇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扶住郝不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你感觉怎么样?别吓师母啊!”
“我没事!”
说着,郝不凡回头望了一眼那道横亘在树林与谷地间的瘴气屏障,知道金凤和玉凤姐妹绝不会追来了。
苏步摇也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不由得后怕的一惊。
“师母……我们……逃出来了……”
郝不凡声音嘶哑,嘴角却扬起一抹劫后余生的笑意。
“嗯,出来了,出来了……”
苏步摇正开心的回应着,就见郝不凡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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