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唯有棋子落盘的声音堪堪打破这有些过分的寂静。
“你输了。”周岚清收回手:“上一回也是。”
她说的上一回,也算是有些久远的事情了。
宋青也收回手,开口便是官场上惯用的阿谀奉承:
“殿下棋技愈发精湛,臣已然无法与之匹敌。”
周岚清面不改色,撕破他的虚伪:
“是你的心不静,宋青。”
这句话两人都耳熟,当年宋青教周岚清下棋的第一句话,下棋者需静心。
“你在想什么?”周岚清将手中的白棋丢进棋笥:“在想着该如何劝说阿澈和大哥,将二哥斩草除根?”
宋青面色一凝,下意识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才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见他一直不说话,周岚清便替他说了:“陈贵妃一事,是你告诉他的吧。”
之所以周岚清知道,是因为她太过了解自己的母后。换一种说法,是她太了解母后对阿澈的良苦用心,若非周澈坚持,皇后别说是让他参与,就是连知道都不愿意,又怎会主动告诉他?
“殿下”宋青的语气有些可怜,像是被揭穿后的难堪。
“宋青,本宫早就说过,这件事情不能做。”
周岚清的声调冷淡得有些可怕:“而你不但做了,还想做得天翻地覆,你是打算跟本宫作对么?”
宋青知道说再多也无用,索性不再与她多周旋,而是立即起身跪在其面前:“臣不敢!”
“殿下,事已至此,请您允我将功赎罪。”
“哦?”周岚清一侧头就看见其头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你想怎么赎罪?”
“请殿下容我更上一层,此后我为殿下所令,绝无二心。”
宋青低着头,隔绝了周岚清带着猜疑的目光,却没能隔绝其带着毫无感情的话:“宋青,你是不是以为大燕没人了?”
宋青咬了咬牙:“殿下,我是您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您着想啊!”
周岚清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换做是旁人,她说不准还能说服自己,但偏偏是从宋青嘴里说出来的。
还记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帝的书房。
那时宋青不像如今这般沉稳内敛,青涩中带着几分隐藏不住的浮躁。
当时的皇帝已对丞相那时过多插手自己的主意而生出郁结,与宋青彻查宋家一事刚好撞上,于是便想要拿其开第一刀。
周岚清还记得那时刚好回答着皇帝相关策论,不多时进来了一个年轻人,虽隔着纱帘看不清模样,但当她皇帝那晴转阴天的表情,便知道来者定是免不了帝王的一顿针对。
就跟她一模一样。
拨开纱帘,映入眼帘是青年人巧妙对答,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摘得干净。
而他一抬头,便与藏在幕后的一双美眸对上,后者明显看见他怔愣一瞬,但又立即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事后周岚清经过打听,一下子便认准此人正是自己目前缺少的队友,得知宋青处境艰难,于是立即使唤周澈当中间人,一来二去,便将人拉拢了过来。
与丞相的想法不同,周岚清一开始就知道宋青那蓬勃生长的野心,知道他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内心却有多么丧心病狂。
而她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倒乐见其成,因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周岚清并不否认她与宋青之间的私交早已越过了普通的主从关系,但这并不代表着后者可以越过她做些过分的事情。
宋青自然也知道周岚清的脾气,可自她出宫和亲的那刻起,他忽然才发现自己此时是多么渺小,甚至连送她出宫都没有资格。
而那个姓霍的,竟有着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敢无视皇帝和大多朝臣的警告,毅然决然地追随周岚清。
他这般无能,是不是没有资格再与她共谋大事了?
可明明这么多年都是自己陪在她身边,凭什么那个姓霍的一出现一切都变了?难道他就有能力为她分担么?
宋青越想越感到不甘,正以为周岚清还会对他说什么,会是失望吗?还是责骂?
都没有,在少女一声叹息过后,随后的语气是许久未听见的柔和。
“头上的伤还痛么?”
宋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将头抬起来,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意外。
周岚清随之起身,就这样蹲在宋青面前,与其平视:“宋青,上次是我冲动了,为你的伤,我道歉。”
或许是她从未如此与他说话,显得宋青有些慌乱起来:“殿下”
但周岚清却打断了他的话:“你我相识多年,也一同经历许多风雨,为彼此挡过的明枪暗箭,我都记得;你想要往上爬,我也都知道。”
她看着宋青的眼睛全是诚恳:“但是你听我说,陈有成一旦撤下来,随后搭上的人,不单是能抗大任的人,还需是能立即将太子推上皇位的人。”
话已至此,宋青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他看向周岚清的目光中尽是了然:“所以殿下早有人选了?今晚叫我来,也不过是为了困住我?”
周岚清眨巴两下眼睛,诚实地回答:“是的。”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此时有所愧疚的不再是宋青,而换成了周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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