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晦颔首,让张泉等人去车行和运河边上打听,顺便打听打听郝伯山有没有什么仇人。
等了一个晌午,张泉就回来了。
裴霜给他倒水喝,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车行你都打听完了?”
“用不着打听,郝伯山不会选坐马车的。”张泉摆摆手,非常笃定道,“而且我还打听到了点别的东西。”
他灌了两碗水下去还不说,裴霜没了耐心,一掌拍在他后背:“别卖关子,快说!”
张泉差点把刚喝的水吐出来。
“说说说,着什么急。这郝鹏不是郝伯山的亲生儿子,他是个嗣子。”
嗣子就是指过继来的孩子。
这事儿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郝伯山带着三岁的儿子去庙会玩,一个不慎看丢了孩子,郝伯山夫妻到处寻找孩子,每次得了线索都出远门找,有一回夫妻两个坐的马车翻了,郝伯山的妻子当场死亡,他自己右腿也被压断,落了残疾。
郝伯山深爱妻子,自责丢了孩子,从此没有再娶妻。孩子找不回来,为了不让郝家绝后,于是就从远房亲戚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孩子当年四岁。
“因为坐马车出过意外,郝伯山从此就再也不坐马车了。也不爱出远门,在外面跑生意的都是郝仲海。”
“郝仲海怎么也没孩子?”
“说是克妻,年轻的时候娶过几个,都去世了,有了克妻的名声,就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了,于是光棍到现在,指着侄儿给他养老送终。”
裴霜继续问:“那郝衡是怎么回事?是亲儿子找回来了?”
“对,两年前才找回来的。这事说来也巧,郝衡走失时身上有个信物,两年前他养父去世,家里置办不起棺材,就想把这信物当了。就被当铺掌柜认了出来。”
掌柜是郝伯山的好友,知道他在找儿子,也看过信物的图样,赶紧通知了郝伯山。于是父子终于相认。郝衡那孩子,吃了不少的苦,收养他的那家人家里穷,常常吃不饱饭。郝老板心疼他,总说要将大半的家业都留给他,让他以后吃穿不愁。
“凭一个信物就相认了?”
过于草率了吧——
作者有话说:大家多多评论呀
第34章
“郝鹏的嫌疑不小啊。”张泉咂摸着嘴道,“亲儿子回来,他这个嗣子身份便有些尴尬,会不会是郝伯山说要把家产都留给亲生儿子,他想多分财产,于是动了杀心?”
张泉补充道:“还有,收养郝衡的那户人家,就是清河村的,是不是也可疑?”
霍元晦:“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傍晚,去运河边调查的方扬和曹虎也回来了。
他们汇报了调查结果,结论是郝伯山根本没乘过船。
方扬也纳闷:“难不成他是走去的?”
随机又被否认,从城里到清河村,就算是腿脚好的人都要走上一个时辰,更何况是郝伯山这个腿脚有问题的,而且郝伯山又不缺钱,更没必要走路。
霍元晦:“会不会是你们调查有遗漏?”
“登记的船只都问过。”
青梧县运河上行船都登记过,这还要感谢前任县令赵孙旺,他在运河行船中巧立名目收税,载人要收运人税,载狗要收运狗税,运菜收菜税,运肉收肉税。
种类繁多,若是抓到逃税的,更是重罚,搞得很多在运河做摆渡生意的都纷纷弃船不干。
霍元晦上任后,取消了很多税项,运河上才慢慢恢复了往日荣光。
“会不会是上了黑船?”霍元晦猜测。
没有经过登记的,就是黑船,总有些人耍小聪明省钱。
“从前罚得狠,现在黑船不多,要查得费些功夫,而且还要暗着查。”开黑船的肯定躲着他们这些官差。
裴霜抬了抬下巴:“这事交给我了,明儿就能有结果。”
“你查?”方扬狐疑。
转头看霍元晦也是笑的一脸神秘:“她有她的法子。”
裴霜这些年的孩子王可不是白当的,哪行都有她的“小弟”,官府要花大功夫能查到的东西,在她这儿要不了一天。
次日,裴霜神情恹恹地回来,大家不用问就知道结果了。
没有查到郝伯山有乘过船。
张泉道:“嘿——奇了怪了,不坐马车,不是走路,也不是乘船,那他是怎么到的清河村,他会飞不成?”
尸块是在清河村发现的,但分尸的地方一直都没有找到,山上已经搜寻过了,没有分尸点。
裴霜分析:“如果没有人见到活的郝伯山,是不是可能,他死在城里,而不是清河村。”
“你的意思是,凶手携带尸块乘船或者坐车去到清河村。有这个可能性,但为什么不等郝伯山到乡下再动手,乡下人少,他作案也更方便,凶手为什么不等等,他……”
霍元晦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拉着裴霜到了户房。
“你要找什么?”
霍元晦视线在档案里搜寻:“郝家的田地契书。”
土地租赁都需在官府存档。
霍元晦很快找到,郝家的田地契书有好些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张,递给裴霜:“看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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