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两个小儿死时不到十岁,需与父母合葬一处,说是小孩年纪太小,不识得黄泉的路,要有个大人领着。
裘捕头帮着摆好祭品,裴霜忽然注意到墓前残留着未烧尽的黄纸,想来是辜映娘上次祭拜时留下的。
旁边还有更大一堆纸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隐约在杂草中冒出了一点藏蓝。
裴霜伸手去摸,拖出一大块掩在泥土中的布料来,她拍了拍灰,上面有烧灼的痕迹。应该是焚烧后,没有烧完留下来的,她手上的,依稀能辨认出来,是一只裤脚,而且是小儿的尺寸。
霍元晦在她身旁蹲下,眉头紧锁:“怎么会有布料?辜映娘烧的?”
凡祭拜过世的人,都是烧纸钱、纸衣这类东西。除非是刚下葬时,家人会把死者生前穿的衣服放进棺材中一起陪葬,或是焚烧。
死后多年再烧衣服,不符合常理。况且辜映娘手中,怎会有死者衣物呢?
裴霜心头狂跳起来,连拿着东西的手都开始发抖。
一个骇人的猜测如惊雷般劈进她的脑海。
——
花溪小筑庭脚种着白栀子,如今已经不是花期,只零星有几朵搭在枝头。茂密的爬山虎缠绕着花枝,又顺着墙壁蔓延至地面,在青砖上织出一张碧绿的网。
温远二人先查看了邹同逊的死亡现场。屋内血迹早已干涸成暗褐色,血腥味淡了许多,但榻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血渍仍能让人想见当时的惨状。
“你说这凶手,做什么要挖心呢?”彭宣盯着榻上的血迹喃喃道。
“不知道,我又不是凶手肚子里的蛔虫。”温远头也不抬,仔细检查着房间每个角落。霍元晦的案卷记录得极为详尽,几乎没什么遗漏,他一时也没发现新线索。
彭宣被怼了个瓷实,他不就是随口找话聊聊天,不然在这阴飕飕的案发现场,不说话不是很奇怪吗?
算了,不与他一般见识。
他出门透气,院墙上的爬山虎郁郁葱葱,多日无人打理,藤蔓疯长得愈发肆意。彭宣忽然眯起眼睛,这些本该向阳生长的藤蔓,竟有几根反常地往地下钻去。
嗯,地下?怎么会往地下钻?
这藤条又不是根,是需要阳光的,做什么往地下钻,除非——地下有空间。
彭宣绣春刀出鞘,照着爬山虎钻下的地方,刀尖传来的却不是松软泥土的触感,而是木头与铁器相蹭的粗粝声响。更诡异的是,面前这块“地面”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彭宣瞳孔骤缩。这哪里是什么泥地,分明是一块覆着厚土的木板!他顺着边缘摸索,果然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上面的锈痕还有新鲜剥落的痕迹。
“温孝直!快来!”他高声喊道,同时用力拉起铁环。
这块地下,竟然有个两尺见方的地窖。
温远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挑眉,讶然道:“你这瞎猫,倒真碰上死耗子了。”
“你才瞎!”彭宣不服气地瞪眼,“我这叫抽丝剥茧的分析,懂不懂?”
温远懒得与他争辩,俯身仔细检查地窖。这狭小的空间成年人难以进入,但藏个七八岁的孩子绰绰有余。
他注意到盖板边缘有一根晶莹的丝线,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温远小心地取下丝线,在指尖捻了捻:“是上好的桑蚕丝。”
彭宣蹲在一旁,胳膊搭在膝盖上:“看来邹小娘子,在不见的那段时间,就是被藏在这儿。”
温远皱眉沉思:“这地窖隐秘,寻常人发现不了,而且这盖板上的泥,应该有数年没有人打开过这地窖了。而且段大人给的地图中,也没有标明有这处地窖。”
“这地方原是辜家旅店,有什么隐匿之处,辜映娘是最清楚的。”
有了这个发现,二人当即命人将辜映娘带到府衙问话。
辜映娘面对质问,神色镇定,她表示浑然不知:“大人,你可别信口胡说!那地方虽原是我辜家旅店,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数年没有踏入那地方,去花溪小筑,也不过是帮我那亲戚的忙罢了。怎能凭一个地窖,就证明我是掳走邹小娘子的绑匪?难道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有那么个地窖吗?”
她的辩解确实有理。一个存在多年的地窖,确实不能排除被他人发现的可能性。
彭宣竖起眉毛,呵斥道:“你这妇人,巧言令色,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这个地窖!还不速速招来,否则,休怪本掌使大刑伺候!”
“大人要屈打成招不成?”辜映娘冷声,忽然一笑,“罢了,入了这府衙,怕是也难再出去。”
“放肆!”彭宣在镜衣司用惯了刑,那些江湖人都皮糙肉厚,嘴紧得很,不用点刑根本审不出什么来。
“难道不是吗?”辜映娘声音凄厉,“我与邹小娘子无冤无仇,何苦绑她?”
温远按住彭宣的手臂:“你少说几句。”
“什么我少说,之前元晦他们审她时就说她在撒谎,如今更是谎话连篇,不用刑如何能行?”彭宣不解。
“给人定罪要看证据,不然霍大人与裴捕快,早把她抓起来了。”
而且她有句话说的很对,辜映娘与邹家并无仇怨,她没有动机。
这症结,还是出在邹家。
两人踏着暮色到了邹家,邹同逾不敢怠慢,连忙迎客。
温远与彭宣没空与他寒暄,直言要见傅湘绮,她的病快好了,已经可以见人。
傅湘绮面对着裴霜他们能摆架子,对上这二位就不敢了,气势全无,低眉顺眼道:“辛苦两位,为同逊的案子费心了。”
温远神色温和道:“夫人不必言谢,查案本是分内之事。临行前,令尊傅尚书特意托人带了一封家书。”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
丫鬟恭敬接过,转呈给傅湘绮。她指尖微颤地拆开信封,才读几行便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无声滑落:“爹爹,爹爹。”她将信紧紧贴在胸口,呜咽不止。
她良久才哽咽道:“爹爹让我不必担
心,待此案侦破后,会接我们母子四人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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