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沈流石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一个流传于我等流亡之民中的古老传说,”阿尔法的意念带着悠远的回响,“当秩序僵化至极致,将于其废弃之地,诞生融合‘源初之序’与‘混沌变数’的‘重构之火’,为所有被禁锢的‘错误’,带来新的可能性。”
它看向沈流石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我们本以为,那会是某个新生的意识,或是某种自然演化的奇迹……却未曾想,会是一位……来自秩序阵营内部的‘觉醒者’。”
沈流石心中凛然。这些星尘之民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议会为何将你们囚禁于此?而非彻底清除?”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阿尔法的星辉面容上闪过一丝苦涩与愤怒。
“清除?它们做不到!”老者的意念变得激昂,“吾等乃‘概率之海’的遗民,是宇宙诞生之初,规则尚未完全坍缩定稿时留下的‘活化石’!吾等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确定性’之外的无限可能!议会那套基于‘绝对确定’的秩序,根本无法完全覆盖和定义吾等的混沌本质!”
“它们将吾等囚禁于此,并非仁慈,而是无奈!它们将这片因规则陷阱坍缩形成的‘奇点真空’改造为囚笼,利用其‘无’的特性,最大限度地隔绝吾等与外界混沌规则的联系,试图将吾等慢慢‘饿死’、‘同化’!”
“同时……”阿尔法的意念低沉下来,“它们也将此地,作为研究混沌规则与秩序边界效应的……终极实验室。吾等每日承受的规则抽取与秩序侵蚀,皆是它们冷酷实验的一部分!”
沈流石默然。果然如此。议会从未放弃对任何“变量”的利用,哪怕是无法理解的混沌。
“我们需要离开神狱。”沈流石直接表明来意,“我们需要盟友。你们,想获得自由吗?”
阿尔法的星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所有星尘之民的意识波动都为之沸腾!
“自由……那是吾等被囚禁于此无数岁月,从未放弃的渴望!”阿尔法的意念如同燃烧的星辰,“但囚笼与秩序之网紧密相连,强行突破,只会引发‘绝对仲裁’的降临,届时,一切都将湮灭。”
“我们有神狱的结构图,”沈流石展示出逻辑核心中存储的数据,“我们也有……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他指的是那异变碎片和星尘能量。
阿尔法仔细“阅读”着结构图数据,星辉面容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结构图……很有价值,但不够。要安全离开,必须干扰甚至暂时瘫痪‘绝对仲裁’的核心判定机制……或者,找到一个连‘仲裁’都无法触及的……规则盲区。”
规则盲区?沈流石心中一动,想起了“溯源者”和“标尺”最后发送信号的未知坐标。
“或许……我们知道一个地方。”沈流石将与“溯源者”接触和“标尺”异常信号的事情简要告知。
阿尔法听完,沉默了许久,星辉明灭不定。
“‘溯源者’……‘标尺’……议会内部,果然也并非铁板一块……”它沉吟着,“那个坐标……如果吾等感知无误,那里并非简单的盲区,而是……一个正在形成的、独立于秩序之网外的‘规则泡泡’!是某个古老存在试图挣脱束缚的尝试!”
它看向沈流石,星辉中充满了决绝。
“同源者,你们的到来,或许是命运之弦的拨动。吾等愿与你们缔结‘星尘之盟’,共享对混沌的认知,助你们修复方舟,提升力量。而你们,需承诺,在离开之时,带上吾等,并前往那个‘规则泡泡’,寻找真正的……破局之机!”
星尘之民的力量,加上那个神秘的“规则泡泡”……这或许是打破神狱死局的唯一希望。
沈流石看着阿尔法,又看向周围无数期盼的星尘之光,缓缓点头。
“成交。”
在这被秩序遗忘的深渊囚笼里,一场介于秩序与混沌之间的联盟,悄然达成。而通往未知“规则泡泡”的艰险征途,也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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