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堂外脚步声急促,像踩着鼓点。皇城司干当官赵鼎撞了进来,官帽都歪了,面无人色:“二位大人!不好了!柔福帝姬…帝姬遇刺!”
紫宸殿偏殿,药气弥漫。柔福帝姬赵多富卧在锦榻上,肩头裹着厚厚的白布,血迹已渗出,将锦被染了片暗红。她本是娇憨明媚的性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却仍强撑着坐起身,抓住种师道的衣袖:“种伯伯…刺客…刺客袖箭上刻着金国狼头…”
她喘息着,让侍女呈上那支袖箭。箭杆乌黑,三寸长,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箭头发蓝,淬了‘黑蝮蛇涎’…若非…若非玉璜挡了一下…”她颤手举起半块玉璜,璜身中央嵌着枚乌黑箭簇,正是西门庆离京前,她亲手所赠的信物。
宋徽宗赵佶在旁看得目眦欲裂,龙袍袖管被他攥得变了形:“反了!金狗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帝姬?!”他忽瞥见箭杆上似有字迹,怒喝,“拿来朕看!”
内侍小心接过箭杆,用帕子擦去血污,露出两行小字:“西门庆献假矿图,联夏欲裂宋土。玉璜为证,其心当诛!”那字迹歪歪扭扭,却与西门庆往日奏章上的笔迹有七分相似!
“好个西门庆!”赵佶猛地将箭杆掷在地上,龙案被他拍得“砰砰”响,“朕待他不薄,擢他为副使,委以重任,他竟敢通敌叛国!”
他抓起镇纸就要摔,却被柔福帝姬拉住。“父皇…且慢!”她咳了两声,声音虚弱却坚定,“此箭…此箭是故意让儿臣看见的!玉璜乃儿臣赠西门庆的信物,若他真要通敌,怎会留此物为证?分明是金人反间计!”
赵佶一怔,怒火稍熄。关鹏举在旁急奏:“陛下!金人此计歹毒!若信之,自毁长城;若不信,亦在君臣间种下猜疑!当务之急,速召西门庆返京,当面对质!”
“准!”赵佶朱笔疾批,“八百里加急!命西门庆即刻返京!另,着皇城司暗查金使行踪,凡与枢密院往来者,一律密监!”
贺兰山南,风雪驿站。西门庆展阅圣旨,眉头紧锁。信纸边缘被风雪打得起了毛,墨迹却依旧刺眼——“速归,对质于廷”。
王前在旁磨着点银叉,叉尖在烛火下闪着寒光:“主翁,此召蹊跷!金使刚到西夏大营,汴京就来圣旨,恐有诈!”
应伯爵缩着脖子,搓着冻僵的手,绿豆眼乱转:“庆爷!方才我去马厩喂马,那驿丞老小子嘴碎,说昨夜有队高丽商旅投宿,看着斯文,可马鞍下藏着重物,压得雪地印子深三寸!依我看,怕不是…金国死士伪装的?”
西门庆摩挲着腕上半块玉璜,凉意沁骨。他忽想起李青萝赠簪时的话,从怀中摸出雪莲玉簪,借着烛火细看——簪头雪莲栩栩如生,莲心红宝石果然能转动。他试着左旋,“咔”地一声,簪身裂开,露出素绢;右旋时,簪尾忽然弹出半寸长的利刃,寒光凛冽。
“今夜警醒些。”他吹熄烛火,帐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雪光从窗纸透进来,映出模糊的人影。“伯爵,你去马厩,在草料里掺巴豆——量要足,让他们泻得站不稳。王前,带人守住后窗,备好滚石。希大…”他看向伤愈的谢希大,“你护好公主带来的那几个西夏侍女,她们是青萝的心腹,不能出事。”
子夜,驿站死寂。雪落无声,只有风穿过廊檐的呜咽。窗纸忽被什么东西轻轻舔破,露出个小孔,一支竹管探了进来,吹出淡黄烟雾——是迷魂香!
西门庆早有准备,屏息装睡,袖中暗扣着那枚玄铁狼头符。房门“吱呀”轻启,三道黑影如狸猫般潜入,脚步轻得像猫爪踩雪。为首者拔刀,刀光在雪光下一闪,直劈床榻!
“着!”西门庆扬手掷出狼头符!符是玄铁所铸,带着劲风砸中为首者的钢刀,“当”的一声,刀身竟被符上的狼头吸住!那黑影一愣,就这片刻功夫,西门庆已从榻上弹起,青锋剑“唰”地刺向他心口!
另两人刀至半途,忽觉手腕剧痛——李青萝竟从梁上翻落!她不知何时藏在那里,白裙在黑暗中像片云,短刀如电,“噌噌”两下,已削断两人手筋!血滴落在青砖上,“嗒嗒”作响。她眸光冷冽,哪有半分白日里的娇弱?
院中杀声骤起!王前早带着狼牙骑守在院外,点银叉“噗”地挑翻三名翻墙而入的刺客;应伯爵点燃了马厩的草料堆,巴豆混着干草燃烧,冒出黄绿烟雾,金狗的坐骑在厩里狂躁不安,个个泻得腿软,瘫在地上哀鸣,连嘶叫都没了力气!
西门庆擒住那名被狼头符吸住刀的刺客首领,一把扯下面巾——竟是金国礼部通事高庆裔!这老小子平日里装得斯文,此刻满脸狰狞,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西门庆!你死期将至!汴京…早布下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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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西门庆将磁石抵在他咽喉,磁石遇着他颈间的铁项圈,“嗡”地发烫,“谁在汴京接应?”
高庆裔忽咧嘴一笑,猛地咬碎牙里的毒囊,黑血瞬间从嘴角涌出:“完颜…希尹…已入汴…假矿图…在张…”话未说完,头一歪便气绝了。
西门庆搜其身,从他怀中摸出块枢密院通行铜牌,背面刻着个模糊的“张”字。他心头雪亮——张邦昌虽下狱,其党羽仍在枢密院潜伏,这“张”字,定是张邦昌的亲信!
“速归汴京!”他撕下衣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布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他疾书:“金谍假图乱宋,张党为内应。臣携真图,八百里加急!”血书干透,他将其塞进竹筒,缚于信鸽腿间。那白鸽是西夏驯养的“雪羽”,通人性,在他掌心蹭了蹭,振翅冲霄而去,很快没入风雪。
李青萝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递来件厚厚的裘衣:“北地寒,路上穿。”她看着那信鸽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梁乙埋已派快马往汴京送信,说你携假图叛逃,恐怕…你一入宋境,便会被拦截。”
西门庆接过裘衣,只觉沉甸甸的。“我知道。”他看着她,“你在西夏,也要当心梁乙埋。”
李青萝点头,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锦囊,塞给他:“这里面是‘醒神香’,若遇迷药可解。还有…这是母妃留下的西夏舆图,若真被宋兵拦截,可从边境密道绕回。”一一
她指尖再次划过他掌心,这次却带着暖意。“磁石会指引方向,玉簪会护你周全。”她抬眼望他,眼中映着雪光,像落了星辰,“我在西夏等你…带着好消息回来。”
西门庆握紧锦囊与玉簪,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终只道:“公主保重。”
次日清晨,驿站外马蹄踏碎贺兰雪,车辙碾向汴梁云。西门庆回望西夏大营,辕门处,一抹红氅在风雪中闪动——是李青萝披着他留下的青氅,立在那里目送。那抹红像雪地里不灭的火苗,烧得他心头滚烫。
他勒住马,对着大营方向深深一揖,调转马头,青锋剑直指东方。身后,狼牙骑齐声呐喊,声震山谷。
正是:
磁石破围血染簪,玉璜照路夜归人。
汴梁城下风波恶,九重宫阙锁奸魂!
欲知西门庆如何识破假图之局?张党内奸究竟何人?玉簪秘刃又救得谁的性命?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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