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铜鼎回春疗痼疾,丹煞反噬祸暗藏。
黑莲尊者隔空至,劫波又起风波狂。
上回书道,西门庆与苦昙大师携那须弥铜鼎,在太子亲卫掩护下,杀出重围,离了那混乱不堪的晋王府,一路疾行,重返药王庙地窖之中。二人甫一入内,便见买买提仍昏迷未醒,面色青白,气息较前更为微弱。那留守弟子见了铜鼎,皆面露喜色,然见西门庆衣衫染血、气息不稳,苦昙大师亦面带疲色,又皆担忧。
西门庆不及调息,急问苦昙大师:“大师,如今铜鼎已得,该如何施为,救治青萝与买买提?”
苦昙大师抚鼎细观,面色凝重道:“将军,此鼎煞气虽暂平,然内蕴幽冥之力,凶险未除。用以疗伤,须至极谨慎。老衲需先以佛门真火煅烧鼎身一日夜,化去其残留煞气,再辅以灵芝、雪莲、老山参等九味灵药为引,注入纯阳内力催动,方能激发其‘肉白骨、活死人’的先天生机之力。然…”大师略一迟疑,看向西门庆怀中,“将军怀中那枚以凝冰刀气强行封印的幽冥丹,煞气之烈,犹胜铜鼎,实乃至邪至恶之物,万不可与铜鼎同置一室,否则二物气息交感,恐再生异变,前功尽弃!”
西门庆闻言,自怀中取出那被湛蓝冰层包裹的幽冥丹。此丹虽被封印,然触手仍觉冰寒刺骨,细观之下,冰层深处似有混沌黑气缓缓流转,仿佛活物,令人心悸。他点头道:“大师所言极是。此丹乃万千冤魂煞气所凝,邪异非常。待治愈青萝他们后,我必寻一至阳至圣之地,将其彻底毁去。”遂将冰丹交由苦昙大师,以一道佛门符箓暂时镇住,藏于地窖深处一特制铁匣之中。
当下,苦昙大师即命弟子取来柴炭,于院中洁净处起炉,将铜鼎置其上,口诵真经,以自身佛门内力催生真火,细细煅烧鼎身。只见那铜鼎在火焰中嗡鸣作响,鼎身符文明灭不定,时有丝丝黑气逸出,遇真火即化于无形。西门庆则于一旁盘膝运功,调息疗伤,恢复日间恶战损耗之巨力。
一夜无话。至次日黄昏,铜鼎经真火昼夜煅烧,原本暗沉的鼎身竟透出几分古朴温润之光,那股阴冷邪煞之气已然尽去,转而散发出一股中正平和、蕴含无限生机的暖意。
苦昙大师颔首道:“火候已足。将军,请助老衲将鼎移至室内。”
鼎移至静室。大师又将九味灵药依序投入鼎中,取无根净水注满鼎腹。西门庆依言,双掌抵住鼎身双耳,缓缓将九阳真气注入鼎中。初时甚为艰难,那铜鼎似有自身灵性,对外来内力颇有排斥。然西门庆内力精纯浩大,持之以恒,约莫一炷香后,铜鼎渐渐嗡鸣响应,鼎内药汤开始翻滚,一股浓郁异香弥漫全室,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周身舒泰。
又过半时辰,鼎中药液竟化为碧绿粘稠之膏状,异香扑鼻,生机勃勃。
苦昙大师喜道:“成了!此乃‘先天生机膏’,乃铜鼎本源之力融合灵药所化。将军,可速请青萝姑娘与买买提少主前来。”
西门庆忙与弟子将仍处于昏迷的买买提抬入静室。苦昙大师亲自动手,以玉匙取那碧绿药膏,又撬开买买提牙关,喂入一小勺药膏。药力入腹,买买提体内所中“幽魂散”之毒,竟如雪遇沸汤般迅速消融,青白面色转暖,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买买提兄弟!”西门庆惊喜交加,上前扶住。
买买提眼神初时迷茫,见是西门庆,虚弱道:“西门…大哥…我们…这是在哪?”
“买买提少主,你已无恙,毒素尽除,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苦昙大师含笑合十。
见买买提已脱险,西门庆心中巨石落地,欣喜若狂,连日奔波之苦、恶战之险,霎时间皆觉得值了。室内众人亦皆欢喜赞叹。
然众人皆沉浸于喜悦之中,却未曾察觉,那藏于地窖深处铁匣中的幽冥冰丹,表面冰层之下,那道混沌黑气似乎感应到外界充沛的生机之力,流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
与此同时,距兴庆府千里之外,西域大漠深处,一座终年笼罩在黑雾之中的诡异宫殿内。
一座完全由白骨砌成的祭坛上,一名身着漆黑莲纹长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眸子亮如血钻的身影,猛地睁开双眼。他身前一面乌光镜中,正显现出兴庆府晋王府黑莲堂破碎的景象,以及西门庆夺取铜鼎、封印幽冥丹的模糊片段。
“兀卒藏扑…废物!”一个冰冷、沙哑,不似人声的声音自袍影下传出,“竟丢了圣鼎与幽冥丹…坏我大事…”
殿下匍匐着数名黑袍使者,闻声皆瑟瑟发抖。
“黑莲尊者息怒…”为首一名使者颤声道,“据报,铜鼎与幽冥丹现落入一名叫西门庆的宋人手中。此人武功高强,手持神兵…”
“西门庆…”黑莲尊者低声重复这个名字,血色眸光闪烁,“能以一己之力压制即将爆发的幽冥丹…倒有几分本事。然,圣物岂容凡夫俗子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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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如柴、指甲乌黑的手,凌空对着乌光镜一抓。镜中景象变幻,竟隐约锁定了一股极其微弱、却与幽冥丹同源的气息——正是兴庆府药王庙的方向!
“传令‘幽冥四煞’,”尊者声音不含一丝情感,“即刻前往兴庆府,寻那兀卒藏扑。一同取回圣鼎与幽冥丹,将那西门庆的魂魄,带来见我。”
“谨遵法旨!”殿下使者如蒙大赦,叩首后,化作数道黑烟消散,与四煞报信去了。
黑莲尊者目光再次投向乌光镜,仿佛穿透无尽空间,直视药王庙:“西门庆…本尊的宝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兴庆府内,经昨日一场惊天巨变,局势已然不同。
晋王李察哥及其党羽野利宏等,已被太子拓跋孝义率禁军擒拿,软禁于王府之中,等候国主发落。国师兀卒藏扑重伤遁逃,不知所踪。城外辽军主帅耶律材,得知巴尔术阿太子已被救出,安然无恙,且西夏国主已下旨严惩李察哥、承诺赔偿后,亦见好就收,下令停止攻城,大军后退十里扎营,双方进入谈判阶段。
城内秩序渐复,然街头巷尾,昨日王府那般惊天动地的异象与大战,仍为百姓津津乐道,传言纷纷,多以为天降神罚,惩处晋王。
药王庙内,却是一片祥和。买买提在先天生机膏的神效下,恢复极快,已能下床行走。
西门庆心悬之事既了,便思离去。然那铜鼎乃救治青萝之大恩物,且似乎对买买提恢复元气亦有奇效,他并未立时索回,只与苦昙大师商议,待其痊愈后再行安排。苦昙大师自是应允。
这日午后,西门庆正于院中指点买买提运功疗伤,忽见巴尔术阿太子与拓跋孝义太子联袂来访。
二人神色皆带喜意。巴尔术阿一见西门庆,便大步上前,躬身行一大礼:“西门将军!救命大恩,没齿难忘!若非将军孤身犯险,勇闯虎穴,我命休矣!”
西门庆忙扶起:“太子殿下言重了。西门份所当为。”
拓跋孝义亦笑道:“西门将军真乃当世豪杰!父王闻听将军壮举,亦深为赞叹,欲召将军入宫,厚加赏赐。”
西门庆婉拒道:“多谢国主与太子美意。西门救人心切,并非为赏赐。如今事毕,亦不敢居功。”然后又忧心忡忡道:“不知青萝在叶密立情况怎样?”
孝义道:“妹妹应该不会有事,有大石林牙关怀,还有白仁兴牛天罡照护。在西门哥去西宁府后不久,我闻李察哥要与耶律材结盟,大有夺权之势,才急急赶回,为父皇效力。父皇也非常想念青萝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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