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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齐鲁梦断辞戎马 钦江潮起整兵戈（第1页）

诗曰：

齐鲁烽烟未扫平，玉阶一道召南征。

丈夫自有凌云志，暂向蛮疆展甲兵。

话说济南府帅府之内，西门庆身着银鳞锁子甲，腰悬冷月弯刀，正立在大堂之上的沙盘前，与诸将商议进兵之策。沙盘之上，汴京、洛阳、燕京的标记历历在目，红漆勾勒的宋军防线如长蛇般蜿蜒，直指黄河以北。

“诸位将军，”西门庆声音洪亮，手指在沙盘上一点，“据探马回报：金兀术已逃回中都，因蒙人乞颜部崛起，正与金国交战于北境，伪齐刘豫已成惊弓之鸟。我军只需再添三万粮草，休整一月，便可挥师西进，先取东平府，再捣汴京，活捉刘豫！届时与韩世忠、岳飞旧部呼应，收复中原，挥师北上，指日可待，迎回二圣亦非空谈！”

帐下诸将闻言，个个摩拳擦掌。张虎当即拱手道：“大帅所言极是！末将麾下儿郎早已憋足了劲，只待大帅一声令下，便要杀过黄河，夺回故土！”

白仁兴却眉头微蹙道：“大帅，粮草虽可从登莱二州调运，但朝廷那边……秦桧向来忌惮我军势力，怕是不会轻易应允增兵之请。”

西门庆尚未答话，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水生子掀帘而入，高声道：“大帅！临安八百里加急，还有韩将军与夫人的亲笔书信！”

西门庆心中一动，连忙接过。先展开李青萝的信笺，那字迹娟秀却不失刚毅，字里行间满是思念与牵挂。信中详述了临安之行的艰险：钱塘江口遇倭人与黑莲教劫船，幸得鲁大鼋相救；入秦府遭软禁，多亏红霜姑娘相助，不仅脱身，更取回了传国真玺；韩世忠在朝堂据理力争，终得圣上旨意，封他为征南大将军，前往钦州平定安南叛乱。

“青萝身怀六甲，竟遭这般凶险……”西门庆读罢，只觉心口发紧，握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耶律云水立在一旁，见他神色凝重，轻声安慰道：“夫君莫忧，青萝姐姐吉人天相，如今已平安脱险，还立下这般功劳，该当欣慰才是。”

西门庆点点头，又展开韩世忠的亲笔信。韩世忠的字迹雄浑有力，信中直言：“秦桧老贼，惧你我联手抗金，故设此调虎离山之计。然圣命难违，且金兀术已被蒙人忽图剌汗牵制，山东一线暂无大战，你可放心南行。临安诸事，某与赵鼎大人会暗中照拂，待南疆平定，再设法请旨，让你重返抗金前线。”信中还附了一份密报：蒙人乞颜部势力日盛，忽图剌汗亲率大军攻掠金国西京大同府，金廷震动，已急调金兀术率十万大军北返抵御，宋军与金齐联军在济南一线已成相持之势，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战事。

西门庆将两封书信递与诸将传阅，帐内顿时一片寂静。董小平忍不住怒声道：“岂有此理！眼看中原唾手可得，却要让咱们去打那些南蛮！这不是寒了弟兄们的心吗？”

“是啊大帅！”身材魁梧的张彪，性子火爆，“咱们流血流汗，折损了买买提等兄弟，为的是收复失地，不是去帮朝廷镇压蛮夷！不如抗了这圣旨，继续北上！”

帐内诸将纷纷附和，个个面带怒色。西门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诸位的心思，某岂能不知？某与你们一样，做梦都想杀过黄河，踏平燕京！可圣命难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南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将：“再者，韩将军所言极是，如今金兀术北返，山东暂无大战，我军移防，张俊虽代理山东事务，但有赵德柱、芦里漂镇守登莱二州，张彪留守济南，张虎仍去潍州，给张俊留下青州，这样足以稳固防线。安南李氏王朝屡犯南疆，骚扰我大宋子民，平定叛乱亦是保境安民之举，算不得无功之事。”

正说着，又有亲兵来报：“大帅，朝廷传旨太监已到府外，请大帅接旨！”

西门庆整了整衣冠，对诸将道：“摆香案，接旨！”

帅府大堂之上，香案早已备好。传旨太监高捧圣旨，面无表情地立在中央。西门庆率诸将跪拜于地，只听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南大将军西门庆，勇略过人，屡建奇功。今安南李氏王朝背盟叛乱，侵扰南疆，钦、廉二州百姓深受其害。朕特命你即刻整顿军马，将山东防务移交张俊，星夜赶赴临安，面圣之后，率部前往钦州，节制南疆诸路兵马，剿灭叛军，安抚边民。赐尚方宝剑一柄，便宜行事。钦此！”

“臣西门庆，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西门庆叩首起身，双手接过圣旨与尚方宝剑。那宝剑鞘上镶嵌着七颗明珠，寒光凛冽，确是皇家之物。

传旨太监见西门庆接旨爽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西门大帅，咱家临行前，秦相特意叮嘱，说大帅南征，朝廷必全力支持粮草军需，若有需用，可随时奏请。”

西门庆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恭敬：“有劳公公转告秦相，臣定不负圣恩，早日平定南疆。”送走传旨太监，西门庆即刻召集诸将，部署移防事宜。

“张彪！”西门庆沉声道，“某将济南防务交与你，率一万五千精兵留守。张俊虽来代理，你只需听调不听宣，坚守城池，切勿轻易出战。若金齐联军来犯，可联络登莱潍青四州，互为犄角。”

张彪单膝跪地：“末将遵命！大帅放心，只要末将在，济南城便固若金汤！”

“赵德柱、芦里漂，”西门庆又道，“你二人仍守登莱二州，严守海港，确保粮草转运畅通，同时防备金军水师偷袭。若山东有急，即刻率军增援济南。”二人齐声领命。

“朱天雄已随青萝前往临安，此番南征，由白仁兴为参军，水生子为先锋，董小平为中军统领，法明禅师为调度，墨松年为医务，耶律云水为后勤总管，随我一同前往。”西门庆一一部署完毕，又命人清点粮草、军械，准备移交。

前几日从莱州登陆赶赴济南的鲁大鼋的，见西门庆没点将自己，急急吼叫道：“大帅，我也要去。安南临海，正需用水师讨伐。”

西门庆道：“大鼋兄弟，你现已是高丽水师总督，岂能一走了之？何况黑莲教与倭人正虎视眈眈盯着高丽呢！”

鲁大鼋又急道：“我乃大宋子民，大帅兄弟，又正用得着水师进伐。黄天厚土，我等有责守护。现在我立即上报开京，辞了总督之职，追随大帅南征！”

西门庆执拗不过，只得应允。封鲁大鼋为征南水师总管，统领全部水师。

诸事安排妥当，西门庆在济南帅府又停留了三日。这三日里，他每日都在城头巡视，望着黄河对岸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初，他自登州起兵，一路收复青州、潍州、莱州、济南，麾下义军从几百人到数千人发展到现在五万大军，历经大小数十战，死伤无数弟兄，只为收复中原，迎回二圣。如今功亏一篑，怎能不令人扼腕？

第四日清晨，张俊率领三万大军抵达济南。张俊身材矮胖，满脸堆笑，见到西门庆便拱手道：“西门大帅，辛苦辛苦！圣上命我来代理山东防务，今后还要仰仗大帅麾下诸位将军鼎力相助啊！”

西门庆见他言辞虚伪，心中不喜，却也不显露，淡淡道：“张将军客气了。山东防务已交割完毕，粮草、军械清单在此，还请过目。”说罢，命人将清单递上。

张俊草草看了一眼，便笑道：“大帅办事，某自然放心。听闻大帅即将南征，某已备下薄酒，为大帅饯行。”

西门庆婉拒道：“多谢张将军美意，只是圣命在身，不敢耽搁，这饯行便免了。望张将军坚守山东，勿负圣上所托。”说罢，便率两千精锐，与耶律云水、白仁兴、法明禅师等将走陆路，鲁大鼋率领其余人马走水路，踏上前往临安的路途。

济南百姓听闻西门庆要南征，纷纷涌上街头，夹道相送。有的百姓端着茶水、干粮，有的捧着自家种的果蔬，泪眼婆娑地喊道：“西门大帅，早日平定叛乱，回来救咱们啊！”

西门庆勒住马缰，望着沿街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高声道：“乡亲们放心，某定会早日平定南疆，回来与大家一同收复中原，迎回二圣！”说罢，抱拳行礼，率军缓缓离去。

一路晓行夜宿，不日便抵达临安。临安城果然繁华，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酒肆茶楼人声鼎沸，与战火纷飞的山东截然不同。西门庆率军驻扎在城外军营，只带了耶律云水、白仁兴及数十亲兵，入城面圣。

宋高宗在紫宸殿召见了西门庆。高宗见西门庆气宇轩昂，心中甚是欢喜，赞道：“西门爱卿，你在山东屡败金军，劳苦功高。如今朕命你南征，平定安南叛乱，爱卿可敢接此重任？”

西门庆叩首道：“臣愿效犬马之劳，定不负圣上所托，早日平定南疆，安抚边民。”

高宗大喜，又赏赐了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命他在临安休整三日，拜会朝中要员，再率部前往钦州。

离开皇宫，西门庆先前往韩世忠府邸拜会。韩世忠早已在府门前等候，见到西门庆，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哈哈大笑道：“贤弟，一路辛苦！你能平安抵达临安，太好了！”

二人步入府中，分宾主落座。韩世忠屏退左右，低声道：“贤弟，秦桧老贼对你心存忌惮，此番南征，你需多加小心。他在南疆安插了不少亲信，怕是会暗中掣肘。”

西门庆点头道：“多谢世忠兄提醒，某已有防备。只是山东一线，还需世忠兄多费心，莫让张俊那厮坏了大事。”

韩世忠道：“贤弟放心，某与赵鼎大人会暗中监视张俊，若他敢胡作非为，某定会上疏弹劾。你在南疆若有需用，可随时传信与某，某必设法相助。”

二人密谈至深夜，西门庆才告辞离去，去府中寻李青萝，众人相聚喜不自胜。次日，西门庆又前往赵鼎、李光等主战派官员府邸拜会，这些官员均对西门庆抗金之功大加赞赏，纷纷表示会在朝中支持他。

第三日，秦桧派人送来请柬，邀西门庆前往秦府赴宴。耶律云水劝道：“夫君，秦桧老贼居心叵测，此宴怕是鸿门宴。”

西门庆笑道：“他若想害我，在途中便动手了，何必设宴？某正要去会会他，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罢，只带了水生子一人，前往秦府。

秦府内灯火通明，宴席早已备好。秦桧满面堆笑，亲自迎出门外：“西门大帅，一路辛苦，过往不快一笔勾销。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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