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后面那股带着陈腐和异常波动的冷风,吹得人汗毛倒竖。
林默打头,打开了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陡峭的金属阶梯。阶梯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里那股怪味更浓了。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了上去。金属阶梯发出轻微的、令人不安的吱呀声,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林晓紧跟在他身后,苏婉和凌衍断后。
越往下走,温度似乎越低,那种异常的时空波动也越发明显。手电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更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终于走到了阶梯尽头,前面是一条横向延伸的、更为宽阔的走廊。走廊两侧是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面布满了各种早已停止工作的管道和线路。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这条走廊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两侧的金属墙壁,开始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般,闪烁起模糊的光影!
不是钟楼那种跨越百年的城市记忆,而是……更加集中、更加令人不安的景象!
穿着白色或灰色隔离服、面容模糊的研究人员匆匆走过……
透明的隔离舱内,隐约可见扭曲挣扎的人形轮廓,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仪器屏幕上跳动着诡异的数据和波形……
有时甚至会闪过一些极其短暂、却充满痛苦和恐惧的面部特写,眼神空洞,嘴巴无声地张合……
这些残影没有声音,但那种压抑、冰冷、非人的实验氛围,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
“是……是这里以前的样子?”苏婉声音发颤,下意识地靠近了凌衍一些。这些景象比外面的废墟更让人毛骨悚然。
凌衍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能量残留太强,加上这里相对封闭,形成了某种……记忆回响。”
林默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这就是织网者早期进行时间实验的地方?那些被实验的人……
他不敢细想。
“哥……”林晓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手指冰凉,声音带着痛苦,“好多……好乱……他们在哭,在喊……好疼……”
她的情绪感知在这里被放大了,那些残影中蕴含的、属于过去的极端痛苦和混乱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让她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
“屏蔽掉,晓晓,尽量屏蔽掉!”林默赶紧扶住她,心里揪紧。他只能看到景象,而林晓感受到的,是景象背后更残酷的情感真实。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些闪烁的残影,将注意力集中在脑海中的能量地图上。代表锚点的光点就在前方不远处。
“坚持一下,锚点应该就在前面了。”
四人加快脚步,沿着这条诡异的“往昔回廊”向前。那些痛苦的残影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在周围闪烁,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特殊合金制造的密封门。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复杂的、带着能量感应的识别面板。
地图的指引,以及手心跳动的烙印,都明确指向门后。
“怎么打开?”苏婉检查着门禁系统,“看起来比上面的高级多了,暴力破解恐怕不行。”
林默再次将手按在识别面板上,尝试像在上面那样,用烙印的能量去沟通。
这一次,识别面板亮了起来,发出幽蓝色的微光,扫描着他的手掌。但几秒钟后,微光熄灭,面板上显示出一个红色的“X”,并发出一声短促的、代表拒绝的蜂鸣。
不行?权限不够?
林默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林晓似乎被门旁墙壁上一段闪烁得特别频繁的残影吸引了。那残影显示,曾经有一个穿着研究员制服的人,多次在旁边墙壁一个不起眼的、类似通风口检修盖的地方进行操作。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学着残影中的动作,在那块金属盖板的边缘用力按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那块金属盖板竟然弹开了,露出了后面一个隐蔽的电子锁键盘,键盘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生物识别传感器。
“这里!”林晓叫道。
几人围了过去。电子锁的屏幕是暗的,但那个生物识别传感器还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待机光芒。
“需要权限……”苏婉看着那个传感器,有些无奈。
林默看着那个传感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织网者一直在搜寻他们这些“活体坐标”,他们的生物信息,会不会本身就拥有某种高级权限?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自己的食指按在了传感器上。
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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