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又临近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府中各处都点起了灯火。
贾母早已用过晚饭,正歪坐在榻上,堂内只有鸳鸯、琥珀等几个心腹大丫鬟陪老太太说笑解闷儿。
贾璋迈步进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上前几步,恭敬地给贾母行礼,“孙儿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一见是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快过来!我的心肝儿,快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瞧瞧!”
贾璋走到榻前,贾母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满脸心疼。
老太太看了半晌,心疼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瘦了,瘦了!这才出去几天工夫,脸上就跟没了肉似的。”
“定是没吃好睡好,那荒郊野岭的,哪里比得上家里?”
“回来可得好好补一补!”
有一种瘦,叫奶奶觉得你瘦。
贾璋心中一暖,笑道:“老祖宗放心,孙儿的身子结实着呢。”
他又补充道:“琏二哥和蓉哥儿也都安全回来了,老祖宗不用担心。”
贾母闻言,慈祥地点了点头:“好,好,都平安回来就好!”
“这几天,我这心里总是惦记着你们,生怕你们在外头有个闪失。回来就好!”
她拍了拍贾璋的手背,关切地问:“奔波了一天,还没吃饭吧?”
贾璋点了点头:“孙儿才刚回来,就想着来给老祖宗请安了。”
贾母闻言,也是心里一暖,“好孩子,难为你心里惦记着我。”
“先去见见你娘,再赶紧回来吃饭!”
说着,她看向正在捶腿的鸳鸯,吩咐道:“鸳鸯,你去让厨房多准备几个菜,送到宝玉房里去。”
“是,老太太。”鸳鸯当即应了。
贾璋也顺势向贾母告辞:“老祖宗,那孙儿就先告退了,明儿再来给老祖宗请安。”
“去吧,别耽搁太久,快些回来吃饭。”贾母慈爱地挥了挥手。
贾璋和鸳鸯一同出了荣庆堂。
夜风拂面,廊下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晕,鸳鸯稍稍落后半步,轻声问道:“宝二爷,您想吃什么?我去和厨房说。”
贾璋侧过头,看着光晕下鸳鸯清秀的侧脸,笑了笑:“随便吧,不用太麻烦,什么方便就做什么。”
“反正不管什么,都肯定比杂粮饼子好吃。”
“啊?”鸳鸯闻言,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惊讶道,“二爷,您这几天都是吃的杂粮饼子?”
贾璋淡淡一笑:“何止是我,大家都吃那个,忆苦思甜嘛。”
鸳鸯抬眼望着他,灯光下,少年俊朗的眉眼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坚毅果敢和淡定从容。
鸳鸯心中微动,抱怨道,“那杂粮饼子又糙又硬,宝二爷,您怎么吃得惯?”
这略显亲昵的语气让贾璋微微一怔,不由得多看了鸳鸯两眼。
只见她蜂腰削背,鸭蛋脸面,眉眼秀丽,在朦胧的灯光下,别有一番温婉动人的风致。
贾璋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鸳鸯,貌似……也挺好的。
这才五天没见女人,怎么看谁都挺好看的。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鸳鸯沐浴,算不算是鸳鸯浴?
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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