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处,时间仿佛凝固,唯有紊乱的地脉煞气如同暗潮,在破碎的岩层间嘶嘶流淌。
凌尘盘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周身笼罩着一层微弱的混沌光晕。他以内视之法审视己身,情况不容乐观。混沌金丹彻底碎裂,修为境界暴跌至谷底,残存的几缕太初混沌之气在经脉中艰难游走,维系着最后的生机。而更为凶险的,是那枚侵入体内的“梵煞道种”之力,它如同最阴毒的跗骨之蛆,盘踞在丹田与主要经脉,不断释放冰冷邪恶的能量,侵蚀着他的根基与神魂。
然而,凌尘的眼神却如同万古寒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燃烧着更加炽烈的火焰。前世身为无极神尊,历经万劫而不灭,岂会栽在这区区下界道种之上?
“破而后立,败而后成。混沌之道,本就包含‘毁灭’与‘新生’!”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坚定成型——以此残躯为炉,以梵煞道种为薪柴,以这地底磅礴的地脉煞气为资粮,重铸一颗前所未有的、真正的混沌无极金丹!
他集中全部心神,不再与梵煞之力硬碰硬,而是引导残存的太初混沌之气,缠绕上识海中那枚太古神文散发出的清辉。
太初混沌,乃万物之始,可同化万气!
太古神文,乃规则具现,可定鼎乾坤!
两者结合,顿时产生奇妙变化。神文清辉化作无数细密的混沌色符文,如同微小游龙,主动迎向暗金色的梵煞之力。
“嗤嗤嗤……”
接触的瞬间,混沌符文与梵煞之力相互湮灭、消磨。但凌尘敏锐地感知到,那原本冰冷邪恶的梵煞之力,竟有一丝丝极其微小的部分,被强行剥离、同化,转化为一种精纯而中性的奇异能量——这是被“净化”后的法则本源碎片!
效率虽低,消耗巨大,但确确实实是在将道种的侵蚀之力,转化为可供吸收的养料!
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引导这新生的奇异能量,流向破碎的金丹碎片与寸断的经脉。
“嗡……”
破碎的金丹碎片得到这股蕴含法则本源的滋养,微微亮起,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甘霖。寸断的经脉也传来麻痒的感觉,在缓慢续接。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痛苦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必须精准控制混沌之气与神文清辉的平衡,既要保证同化效率,又不能消耗过度导致神魂崩溃,同时还要忍受能量冲刷经脉、重塑丹田带来的剧痛。
时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凌尘体内那几缕细若游丝的混沌之气,在不断地消耗与再生中,变得凝实了一分。那破碎的金丹碎片,也隐隐有重新汇聚、融合的趋势。盘踞的梵煞道种之力,被他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生生磨灭、转化了将近十分之一!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那深邃的混沌底色却更加纯粹。
“此地煞气浓郁,于他人是绝地,于我……却是重铸道基的宝库!”凌尘目光扫过四周,感受到环境中那虽然紊乱却无比磅礴的地脉煞气,“不能再这般缓慢磨下去了,必须引动更多地脉煞气入体,加速炼化!”
他看了一眼身旁依旧昏迷,但气息在缓慢稳定的墨辰。此子剑心通明,体内剑元自发抵抗着煞气侵蚀,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此刻时机未到。
凌尘再次闭上双眼,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被动吸收环境中游离的煞气。他运转《太初混沌经》中一门极其凶险的秘术——“吞天噬地”!
此术并非真正吞噬天地,而是一种强行掠夺周围能量的霸道法门。以他如今状态施展,无异于火中取栗。
但他别无选择!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吸力,自凌尘体内散发而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刹那间,周围那些原本紊乱流淌的地脉煞气,仿佛受到了无形之手的牵引,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起初只是丝丝缕缕,如同受到吸引的游鱼,汇向凌尘。但随着他不断加大吸力,汇入的煞气越来越粗壮,最后竟化作一道道暗红色的气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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