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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庆功夜宴（第1页）
瑶光仙朝第一次正规征讨，“灭尘军”十万天兵溃败，主帅被阵前斩将，残余部队狼狈逃回仙朝疆域。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不仅传遍了尘霄神朝，更是以燎原之势席卷北域，乃至更遥远的界域。
尘埃落定，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是夜，尘霄神朝核心，镇荒平原之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场规模空前的庆功夜宴正在举行。没有奢华的宫殿，就在这承载着立国大典与血战记忆的平原上，篝火如星辰般点缀四方，烤制着珍稀兽肉的香气与醇厚的灵酒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凌尘高踞主位，依旧是那身玄衣，只是少了几分征伐时的肃杀，多了些许平和。他并未多言，只是举起手中的玉樽，向着下方万千臣民，微微示意。
无需多言，一个动作便已足够。
“敬尘皇！”
“神朝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响起，无数修士激动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弱胜强的自豪，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都融入了这酣畅淋漓的痛饮之中。
云昊、石坚、苏珑等核心重臣分坐两侧。石坚抱着一个硕大的酒坛，脸色通红，正与几位同样气息彪悍的将领大声谈笑，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战场上如何一拳轰碎敌方灵舟护盾的英姿。云昊则相对克制，但眉宇间的振奋之色也难以掩饰，不时与身旁负责内政的官员低声交谈，显然已在思考战后的重建与资源分配。
苏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只放着一杯清茶。她依旧是一袭素白衣裙，在喧嚣热烈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冷。只是那双明眸，偶尔会不由自主地瞥向主位上那道身影，眼底深处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执掌监察司，铁面无私，但在这一刻，看着那人安然坐在那里，接受万民朝拜，心中竟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宴至酣处，气氛愈发活跃。来自不同宗门、不同地域，甚至不同下界的修士们，放下了往日的隔阂与矜持，互相敬酒，交流着修炼心得，谈论着战场上的趣事。
“哈哈哈，李老头，看见没？老子当初就说投靠尘皇没错！什么狗屁仙朝天兵，还不是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一个出身散修的大汉用力拍着旁边原某宗门长老的肩膀，得意洋洋。
那李姓长老被拍得龇牙咧嘴，却也没生气，反而感慨道：“是啊，若非尘皇，若非神朝，我等如今恐怕还在各自山门里为一两条灵脉争得头破血流，哪能像今日这般，扬眉吐气，与有荣焉！”
另一边，几位新近投诚的飞升者聚在一起。
“姜兄，感觉如何？”那位来自丹道下界的温婉女子轻声问道。
姜云岚，也就是第一位被接引的飞升者，如今已被授予征伐司副统领之职。他抿了一口灵酒，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精纯灵力，看着周围热火朝天的景象，沉声道：“恍如隔世。在下界，我等已是巅峰，但飞升之后，方知天地广阔，自身渺小。幸得尘皇接纳，赐予法典，给予前程。此战，让我等真正有了归属之感。”
“不错。”旁边那位背负长剑的孤傲剑客难得开口，言简意赅，“此地，可称归宿。”
他们的对话，代表了大多数飞升者乃至新投诚修士的心声。经此一役，他们对尘霄神朝的认同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凌尘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一切，听着那喧嚣的人声，感受着那蓬勃的朝气与凝聚力。这便是他想要打造的神朝，非为一己之私，而是能为万千修士撑起一片天的势力。
这时，石坚拎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到场地中央，运起灵力，声若洪钟：“诸位！静一静！”
喧闹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看向这位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大将军。
石坚脸色涨红，显然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他举起酒坛，面向凌尘，粗着嗓子吼道：“俺石坚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俺知道，跟着尘皇，痛快！能打胜仗，能挺直腰板做人！这第一碗酒，敬尘皇！谢尘皇带俺们打出这片天地！”
说罢，他仰头，“咕咚咕咚”将大半坛灵酒灌了下去，酒水顺着虬结的肌肉流淌，豪气干云。
“敬尘皇！”下方再次响起震天的呼应。
凌尘看着石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也举杯示意，饮了一口。
石坚一抹嘴，又转向下方的将士和修士，声音更加高亢：“这第二碗酒，敬所有并肩作战的兄弟！敬那些战死的英魂！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庆功宴！俺石坚，谢谢你们！”
他再次举起一坛新酒，狠狠灌下。这一次，许多修士的眼眶都有些湿润，想起了战场上倒下的同胞，纷纷举起酒杯，默默洒下一些酒水，祭奠英灵。
气氛变得有些肃穆，但凝聚力却在无声中愈发坚实。
石坚摇晃了一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还想说第三碗，却被旁边的云昊哭笑不得地拉了回去：“行了老石，再喝你就真要躺这儿了！”
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夜色渐深，宴席的气氛却依旧热烈。有修士借着酒兴，在场中演练起法术助兴，引来阵阵喝彩；也有人三五一堆，围着篝火，低声讨论着接下来的修炼计划。
苏珑不知何时离席，悄然来到一处稍远的坡地，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着凉意。她望着平原上那一片璀璨灯火，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喧嚣，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为何独自在此？”
一个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苏珑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沉默片刻，轻声道：“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凌尘走到她身旁，与她一同俯瞰着下方的盛景。“是啊，不真实。但这一切，是我们亲手打下来的。”
苏珑转过头，看向凌尘在夜色中更显深邃的侧脸，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你建立这神朝，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吗？”
凌尘的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起初是。但现在……或许不止。”他顿了顿，“看到他们了吗？”
他指向下方那些欢笑的、憧憬的、充满希望的面孔。
“他们信任我，将身家性命，将道途未来，都托付于此。这份责任，比复仇更重。”
苏珑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仇恨依旧在，但它似乎不再是驱动他的唯一力量。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轻声道：“我明白了。”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站着，身后是喧嚣的人间烟火，前方是沉沉的夜幕与未知的未来。
良久，苏珑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帮你，守好这里。”
凌尘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嗯。”
庆功的喧嚣终将散去，未来的征途依旧漫长且布满荆棘。但在这个夜晚，初生的神朝完成了一次重要的洗礼，人心，前所未有地凝聚。
而遥远的瑶光仙朝，绝不会甘于此次失败。更大的风暴，正在天际酝酿。
（第21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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