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槐花挂枝的时节,赵家沟比往常更静些。年轻的后生大多奔了城里,留下老弱守着山坳里的几亩薄田。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常有老人摇着蒲扇说些神神鬼鬼的老话,孩子们听得又怕又爱,被家长揪着耳朵拽回家去。
暮色四合时,李大山从地里回来,鞋底沾满了暗红的泥。他家那三间瓦房孤零零立在村尾,挨着一片老坟地。媳妇王秀花正蹲在灶前烧火,见他进门,头也不抬地骂:“死哪去了?天擦黑才归家,灶凉锅冷,等你娘的魂呢?”
李大山把锄头往门后一撂,啐了一口:“日他先人,南坡那块苞谷地邪性,锄草锄得老子脊梁发冷,像是有人在后头吹凉气。”
王秀花站起身,腰肢扭着,脸上带着讥嘲的笑:“哟,怕是前村张寡妇跟你后头了吧?你不是常夸她屁股大好生养?”她话音里带着醋意和挑衅,粗糙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
“放你娘的屁!”李大山嘴上骂着,眼睛却往媳妇鼓胀的大灯上溜,“老子累得腿软,哪有闲心扯寡妇?倒是你,一天没通下水道就痒痒?”
王秀花抄起灶台上的抹布甩过去:“痒你祖宗!赶紧扒饭,刷了碗还得给爹烧纸哩。今个儿是他忌日,你倒忘个屌干净!”
窗外完全暗了下来,虫鸣声忽高忽低。
深夜,李大山被推醒。王秀花压着嗓子道:“死猪,听……外头啥响动?”
两人屏息。万籁俱寂中,果然有一丝窸窣声飘进窗缝,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风吹纸片的颤动。
“怕是野狗扒垃圾。”李大山翻个身,手摸向媳妇,“来,让老子舒坦舒坦。”
王秀花一脚蹬开他:“舒坦你娘个腿!这声不对。”
夫妻俩互相咒骂着,还是起身披衣。王秀花从抽屉里摸出一把纸钱,嘀咕道:“准是爹没钱花了,显灵呢。老不死的,活着抠搜,死了倒会折腾人。”
开门一阵风扑进来,带着野草和湿土的气味。没有月亮,只有几粒星子撒在天幕上。远处山峦起伏如兽脊,近处稻田里泛着微光。
那窸窣声更清晰了,的确是从老坟地方向传来。
坟地边缘,一团昏黄的火光跳动着。距离坟山得有两里地,按说,声音传不了那么远,两人头皮发麻。
夫妻俩决定去看看,李大山攥紧手电筒,却不敢按亮。王秀花缩在他身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驴日的,要是哪个短命贼偷摸祭品,非咒他烂麻雀!”
渐行渐近,他们看清了——坟地中央,一个人影正蹲在那里烧纸钱。火舌舔着暗夜,纸灰如黑蝶般盘旋上升。
那人不似寻常祭祖的村民。他烧得极专注,一张接一张,节奏均匀得诡异。纸钱投入火堆的动作僵硬重复,如同木偶戏。火光照出一只枯瘦的手,腕子上似乎系着一条红绳。
“谁他妈占咱家坟头烧纸?”李大山低声骂道,却被王秀花掐了一把。
“瞅着不对头,”她声音发颤,“谁家后半夜烧纸?你看他那身子……咋一动不动光剩手在忙活?”
更怪的是,那人烧的纸钱似乎特别多,火堆比平常祭祖时大了两三倍,且火苗颜色暗红,噼啪声微弱得几不可闻。
夫妻俩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闻着纸灰味混合着坟地的腐土气。平时李大山的粗话和王秀花的毒咒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越来越响的心跳。
忽然,那人影顿住了,慢慢转过头……
李大山和王秀花没完全看清就连滚带爬逃回家,锁死房门,瘫在炕沿呼哧喘气。
“看清脸没?”王秀花问,手指掐着大腿上的膘。
“没...没...”李大山灌下一碗凉水,“他娘的火光晃眼,就瞧见两个黑窟窿似的眼窝...”
一夜无眠。每当他们试图合眼,窗外就似有纸钱翻动的窸窣声。直到鸡叫三遍,日头镀亮窗纸,两人才迷糊睡去。
次日黄昏,李大山从地里回来,脸色青白。
“南坡...南坡的苞谷...”他结结巴巴地说,“昨儿还绿油油的,今儿全黄了尖!像是...像是被火燎了又没着火...”
王秀花正在切腌菜,刀一滑险些剁了指头。她想起昨夜坟地那暗红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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