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爬到了老鹰岩顶。看到了低矮的窝棚,不知是哪辈子人搭的,歪歪斜斜,像个坟包。张旺林钻进去,一股霉味和土腥气扑面而来。他拿出柴刀,紧紧握在手里,靠在门口,盯着外面。
月亮升起来了,又大又圆,像个惨白的脸盘,冷冷地照着寂静的山林。四下里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连风都停了。树木和石头像被施了定身法,凝固在一种死寂里。这种静,不是安宁,而是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屏住呼吸,潜伏在黑暗里窥伺。
张旺林浑身汗毛倒竖。他总觉得,在那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明显的动作,而是某种...流淌的、缓慢的变化。好像整座山活了过来,正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缓慢地蠕动、呼吸。
他使劲眨眨眼,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移到了中天。
突然,张旺林觉得窝棚好像动了一下。不是摇晃,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很轻,但窝棚的树枝墙壁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
他握紧柴刀,心脏跳到嗓子眼。是风?不对,外面树叶都没动。
紧接着,他听到一种极细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很多只小脚在棚顶上跑过,又像是藤蔓在缓慢地生长、缠绕。
他猛地抬头,窝棚顶也是用树枝和茅草搭的,缝隙里透进惨白的月光。他看到...月光被遮住了一小块,然后又一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外面一点点覆盖上来。
声音更响了,从四面八方传来。包围了这个小小的窝棚。
张旺林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起了那个“鬼打藤”的圈。难道...难道是满山的藤蔓都活了过来,要来缠死他?
他几乎要挥刀乱砍,却想起规矩:不能出声,不能弄出大动静。惊扰了山神,全村都要遭殃。
他死死咬住牙关,浑身被冷汗浸透。那种被无形之物包裹、渗透的感觉越来越强。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有冰冷的、滑腻的触须,正透过窝棚的缝隙,慢慢地伸进来,要抚摸他的脸。
他蜷缩成一团,把脸埋进膝盖,柴刀掉在地上也不敢捡。恐惧像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山下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凄厉、尖锐的猫叫!是发情野猫的嘶吼,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窝棚外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覆盖在棚顶的阴影,也好像潮水般退去。
张旺林猛地抬头,大口喘气。月光重新毫无阻碍地洒下来。四周恢复了那种极致的、诡异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
后半夜,他几乎没合眼,瞪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鸡叫头遍,张旺林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冲到自家院门口,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刘丽梅一夜没睡,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男人脸色惨白,魂不守舍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个砍脑壳的,咋个成这副鬼样子了?”
张旺林一把抱住婆娘,浑身还在抖。他语无伦次地说了昨晚的经历,特别是那诡异的窸窣声和最后那声救命的猫叫。
刘丽梅听完,脸色也变得古怪。她扶着男人进屋,给他倒了碗热水,才犹豫着开口:“旺林...有件事...昨晚,村头陈太公家那只养了十几年的大狸花猫...死了。”
“咋死的?”
“不晓得咋死的。”刘丽梅声音发颤,“今天一早,陈太公起来发现的,就死在院坝中间,身上一点伤都莫得,就是...浑身骨头好像都软了,像坨棉花。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啥子东西活活吓死的。而且……而且还坏了规律,他家只把狗藏入地窖,却忘记猫了……”
张旺林端着碗的手一抖,热水洒了一身。
但预想的遭殃没来,反倒祭山神过后,村里的怪事果然慢慢少了。张旺林家的李子林,野猪也不来拱了。但张旺林却像变了个人。他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且更勤快地往山里跑,但不再是单纯为了果树,有时就是去坐坐,摸摸那些粗糙的树皮,看看缠绕的老藤。似乎敬畏某种东西。
刘丽梅骂他也少了,夜里有时会感觉到男人在睡梦中浑身紧绷,像是抵御着什么无形的压力。
这年秋天,果子意外地丰硕,沉甸甸地挂满了枝头。张旺林和刘丽梅忙着采摘,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山还是那座山,静静地卧在那里,在月光如水的夜晚,在雾气升腾的清晨,无声地注视着山坳里的小村和它的子民。它给予,它也索取,用一种凡人无法窥透的方式,维持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平衡。而那夜老鹰岩上的极致寂静与无形恐怖,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张旺林的生命里,也刻进了他们往后看似寻常的乡村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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