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血腥味和火药味,吹过"广福源号"伤痕累累的甲板。战斗已经结束,海盗们溃逃的帆影消失在海平线上,留下满目疮痍的商船和五具冰冷的尸体。
牛野站在主桅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刀的刀柄。甲板上静得可怕,只有海水拍打船体的声音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五个水手躺在血泊中,他们的脸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表情——恐惧、愤怒,或是难以置信。
"该死的......"陈老豆蹲在一具尸体旁,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他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试图合上一双再也闭不上的眼睛。
失去五名武装水手的李海没有说话。牛野却能感觉到整艘船的压抑气氛,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所有船员都躲着李海的目光,仿佛在躲避某种无形的谴责。
葡萄牙人的轻巡洋舰就停在不远处。那艘灰白色的战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六门黑洞洞的炮口依然指向远方的海平线。虽然是最小规格的战舰,但那火力依然让人心惊胆战。
"他们赢了。"李海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从枯井里挤出来的,"我们活下来了。"
牛野盯着那艘葡萄牙战舰,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愤怒。他们活下来了,但这算什么胜利?五具尸体就是代价,而那些葡萄牙人甚至没有真正参战——他们只是在关键时刻开了几炮,然后就心安理得地看着海盗逃跑,他们并不想死战,只是要给红旗帮一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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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没有远洋海军。"陈老豆突然站起来,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我们这些商船......"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牛野感到一阵窒息。是啊,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做鱼饵?没有强大的海军保护,商船就只能成为诱饵,成为牺牲品。可这该死的世道,难道就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他慢慢走向船舷,盯着远处的海平线。夕阳将海水染成血红色,就像甲板上的血迹一样刺眼。在这片广阔的海域上,他们就像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吞噬。
"李海。"陈老豆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把尸体好好安葬。"
李海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后事。甲板上的沉默依然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牛野靠在船舷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板。他不知道自己该骂谁——骂大清的无能?骂葡萄牙人的冷漠?还是骂这该死的世道?
海风拂过他的脸庞,带着咸腥的味道。远处,葡萄牙人的战舰依然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牛野突然明白,在这片海域,他们永远都是弱者。没有强大的海军,商船就只能成为鱼饵,成为牺牲品。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要活下去,依然要在这片血腥的海域上挣扎求存。
夕阳已经贴着海平面,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五具尸体上。牛野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的拂过。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会继续航行,继续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上,寻找一线生机。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在没有远洋海军的国度里,商船注定要成为鱼饵。而他们,只能接受这个可悲的现实,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继续前行。
牛野爬上"广福源号"的桅杆了望台上,双手紧握着粗糙的栏杆,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缓缓航行的六条葡萄牙轻巡洋舰。夕阳将那些灰白色的船体镀上一层金边,也照亮了它们桅杆上整齐排列的帆桁。
"六艘......"他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
第一条船已经驶近到能看清细节的距离。牛野眯起眼睛估算——船长约九十尺,比"广福源号"略短,但船身更为修长。六门黑洞洞的十二磅炮从舷窗中探出头来,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炮管上方,几名炮手正忙碌给火炮保养,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
"下层是十二磅炮......"牛野的视线顺着炮管移动,"每艘至少十二门主炮。"他想起陈老豆说过的话——这些葡萄牙战舰的火力足以轻易撕碎一艘商船的船体。
第二条船从第一条的侧后方驶来,牛野注意到它的上层甲板额外装备了六门六磅炮。炮手们站在炮位旁,有的在擦拭炮管,有的在检查引信。船舷边,一队身着蓝色制服的水手正整齐地列队操练,动作干净利落。
"每艘船约莫一百二十人......"牛野估算着,"其中至少三十人是炮手。"他想起战斗时那些葡萄牙炮手精准的射击,每一发炮弹都像长了眼睛般准确命中海盗船的要害。
第三条船从侧面驶过,牛野终于看清了它们的帆装——三桅全帆配置,巨大的主帆在夕阳下鼓胀如翼。他注意到这些战舰的帆索系统异常复杂,十几名水手在桅杆间灵活攀爬,调整着帆的角度。
"航速......"牛野眯起眼睛,"比我们快,顺风时至少能跑十节。"他想起战斗时葡萄牙战舰追击海盗的情景,那些战舰就像海上的猎鹰,迅速而精准地切入海盗船的阵型。
第四条船驶近时,牛野注意到船尾飘扬的葡萄牙国旗。船舷上,几名海军陆战队员正持枪警戒,火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船首像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似乎在向所有海上势力宣告着什么。
"每艘船配备至少二十名陆战队员......"牛野的思绪飘向战斗时的场景——那些陆战队员登船时的凶悍模样,手中的火枪喷吐着火舌,将海盗逼得节节败退。
第五条船从船尾方向驶来,牛野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整体轮廓——修长的船体,高耸的桅杆,以及那令人心悸的火力配置。他注意到每艘船的船舷都包着厚厚的铜皮,以防止海洋生物的侵蚀,也能挡住散弹。
"铜皮包舷......"牛野想起陈老豆说过的话,"这能让战舰在海水中航行得更久。"他摸了摸"广福源号"粗糙的木板,感受着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
最后一条船驶过时,夕阳已经沉到了海平面以下。六条战舰在暮色中排成一列,其中四条缓缓向澳门方向驶去。它们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但那强大的存在感却依然萦绕在牛野心头。
"十二磅炮......一百二十人......十节航速......"牛野喃喃自语,将这些数据刻在脑海里。他知道,这些数字背后,是一个国家强大的海上力量,也是像"广福源号"这样的商船赖以生存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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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渐起,吹散了海面上的暮色。牛野从了望台上下来,回到甲板时,发现水手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望着葡萄牙战舰离去的方向窃窃私语。
他知道,这些战舰不仅是葡萄牙海军力量的象征,更是一个残酷现实的写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海上世界里,没有强大的海军保护,商船就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艄公林老,此时叫上他,跟着他们将一张船帆降下来,开始修补船帆上的破口。牛野就跟着众人,在甲板上用麻布和竹条修补破口。
此时陈老豆和李海正在船头焚香,在对着大海喊些什么,像是某种仪式。
甲板上还残留着硝烟和血的腥气,混着海风里的咸涩,沉甸甸压在人胸口。牛野蹲在桅杆下,手里攥着浸过桐油的麻线,看着林老把撕裂的帆布一点点对齐。木梭子穿破布面的声响,像钝刀子在磨,衬得船尾那片沉默格外刺眼。
五张白布在舱门旁铺开,像五朵没开就谢了的云。陈老豆正弯腰往布角系石块,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每块石头都系得格外紧,勒得布面发皱。李海蹲在一旁烧纸,火光舔着纸钱的边缘,灰絮打着旋儿飞起来,没等飘远就被海风摁进海里。
“他们……”牛野的声音卡在前头,喉咙像被海盐腌过,发不出完整的音。他数过那五个人,有总爱塞给他一些细碎吃食的阿贵,有会讲南洋故事的老郑,昨天还在甲板上赌骰子,今天就成了这五团沉默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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