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和尚慧能交给官府时,皇城的早市已渐渐热闹起来。负责此案的捕头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听闻是妖物作祟,又见慧能状若疯癫,虽有疑虑,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将其收监看管。
“多谢两位道长相助。”捕头拱手道,“只是这妖物杀人一事,还请二位暂留皇城,若有需要,还望不吝赐教。”
谢怜点头应下:“分内之事,捕头客气了。”
离开官府,晨光已洒满街道。谢怜伸了个懒腰,笑道:“折腾了一夜,肚子都饿了。花兄,我请你吃早饭吧?前面那家包子铺看起来不错。”
花城没有拒绝,与他一同走向包子铺。
铺子里热气腾腾,刚出笼的肉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谢怜买了两笼包子,又要了两碗小米粥,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尝尝这个,”谢怜夹了个包子递给花城,“这家的猪肉大葱馅很地道。”
花城接过,慢慢吃着。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即使是寻常的包子,也被他吃出了几分雅致。谢怜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位神秘莫测的花兄,在这样烟火气十足的清晨,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那个戴面具的人,你怎么看?”谢怜啜了口小米粥,切入正题,“龙涎香,金色面具,能制作血祭符,还能控制妖物,身份定然不简单。”
花城放下筷子,淡淡道:“能接触到龙涎香的,非富即贵。而懂得血祭符这种禁术的,要么是邪道修士,要么……是某个没落的古老家族。”
谢怜点头:“有道理。永安皇城是帝都,权贵云集,要查一个戴面具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他叹了口气,“而且,他让慧能制造恐慌,到底想掩盖什么,或者说,想趁机做什么?”
花城没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桌上。“这个,或许有用。”
谢怜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根极细的金色丝线,质地柔软,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
“从护国寺暗格里的盒子里找到的。”花城道,“不是凡物。”
谢怜拿起一根丝线,放在指尖捻了捻,只觉入手微凉,隐隐有灵力波动。“这似乎是……金线锦的线头。”他略一沉吟,“金线锦是一种极为名贵的布料,用金丝与云锦交织而成,只有皇室宗亲或极受宠的王公大臣才能使用。”
“皇室?”谢怜眉头微皱,“难道那个戴面具的人,是皇室中人?”
这就说得通了。皇室中人,自然用得起龙涎香,也有能力接触到禁术和妖物。
“可能性很大。”花城道。
就在这时,包子铺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马蹄声和百姓的惊呼声。
“让让!都让开!靖安侯府的马车!”
谢怜和花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靖安侯是永安国的开国元勋之后,权势滔天,只是近年来深居简出,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两人走到门口,只见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正从街上驶过,车身由名贵的紫檀木打造,车轮上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前后簇拥着数十名护卫,气势逼人。
马车的窗帘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
就在马车经过包子铺门口时,一阵风吹过,将窗帘吹起了一角。谢怜眼尖,隐约看到车内坐着一个人,穿着一件金色的锦袍,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锦袍的质地,与他手中的金线锦线头如出一辙!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龙涎香!
“是他!”谢怜低声道,眼神一凝。
花城也看到了,眸色深沉。“靖安侯府。”
马车很快驶过,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来,我们有方向了。”谢怜握紧了手中的金线,“靖安侯府,必须去查查。”
花城点头:“但靖安侯府守卫森严,不易潜入。”
谢怜笑了笑:“潜入不行,那就光明正大地去。”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道袍,“我们是‘道长’,去侯府‘驱邪避祸’,合情合理。”
花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机灵。”
吃完早饭,两人回到客栈稍作休整。谢怜换了身干净的道袍,又将斗笠仔细擦拭了一遍,看起来倒真像个游历四方的有道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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