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云城西门。
天色刚蒙蒙亮,城门才开,稀稀拉拉的行人商队正在排队等候出城。林家的告别低调而迅速,只有林天豪和林福二人相送。
林默(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腰间挂着那柄“破剑”,气息收敛,看起来就像一个准备外出游学的寻常少年修士),对着父亲和福伯拱手:“父亲,福伯,就送到这里吧。孩儿定会平安归来。”
林天豪(虎目微红,用力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一切小心!家里有我,不必挂念!”
林福(抹了抹眼角,将一个装满干粮和日常用品的包袱塞到林默手里):“少爷,路上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林默笑了笑,目光扫过远处几个看似无意、实则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路人”,心中冷笑。(流云宗的眼线,还真是无处不在。)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汇入了出城的人流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城门洞的阴影里。
他没有直接去往与石猛、白芷约定汇合的地点,而是在城中绕了几圈,确认甩掉了所有可能的尾巴后,才悄然来到了城南一处僻静的河畔。
这里,一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中等大小的乌篷船正停靠在岸边。船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魁梧身材的石猛(正抓着一个比脸盆还大的肉包子在啃,看到林默,立刻咧开嘴,含糊不清地喊道):“大哥!俺在这儿!”
船舱帘子掀开,穿着一身利落红衣、依旧带着几分傲娇神色的白芷(探出头来,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喂!你怎么才来?本小姐等得都快长蘑菇了!这破船能坐吗?连个像样的静室都没有!”
林默(纵身轻盈地跃上船头,拍了拍石猛结实的胳膊,然后对白芷笑道):“大小姐,将就一下吧。乘坐飞舟或者大型客船目标太明显,这乌篷船虽慢,却胜在隐蔽,正好方便我们‘慢慢’赶路,顺便……看看风景,体察一下民情嘛。”
他特意在“慢慢”和“体察民情”上加重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算计。
白芷(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算是默认了)。她自然也明白林默的顾虑,流云宗的威胁并非空谈。
船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者,收了林默足够的银钱,也不多问,见人齐了,便撑起长篙,乌篷船缓缓离岸,顺着贯穿东域南北的“沧澜江”支流,向下游驶去。
船只平稳前行,两岸青山如黛,景色倒是宜人。
林默(坐在船头,看似在欣赏风景,实则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早已覆盖了方圆十数里的范围)。他选择水路,固然有隐蔽的考虑,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水路来往商旅众多,消息灵通,而且……“肥羊”也多!
果然,行不过半日,通过神识探查和远超常人的耳力,他就捕捉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听说了吗?黑水泽那边前几天有异宝出世,光华冲天的!引得好多修士都往那边赶呢!”
“异宝?得了吧,我看是哪个缺德家伙放的烟幕弹!上次也说有异宝,结果是一群水匪设的套,专劫过往的商船!”
“啧啧,说起水匪,‘翻江鳄’刘老三那伙人最近好像又活跃起来了,专挑像咱们这样没什么护卫的小商队下手……”
“怕什么!咱们这次雇了‘金刀镖局’的两位好手押船,等闲毛贼不敢招惹!”
“还是小心为上。我听说啊,前几天有艘从‘落霞城’来的货船,载了一批从秘境里流出来的好东西,结果在‘老鸦口’那片水湾被劫了!船毁人亡,东西全没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通往天阙城的必经之路啊!也太不太平了!”
林默(听着这些零碎的信息,嘴角微微勾起):(黑水泽?异宝?估计是骗局或者以讹传讹。翻江鳄刘老三?水匪头子?嗯,记下了,若是撞上了,说不得要替天行道一番,顺便补充点路费……)
(不过……落霞城来的货船?载着秘境流出的好东西?在‘老鸦口’被劫?)
他敏锐地抓住了这条信息。落霞城是秘境入口所在,有秘境流出的宝物并不奇怪。关键是地点——老鸦口!按照他们现在的航速和路线,明天傍晚左右,正好会经过那片以险峻和水流复杂着称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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