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没有丝毫寒暄迂回。
沙场宿将的锋芒,即便面对这高深莫测的存在,也未曾稍减半分。
目光如电,直刺案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张潇一终于抬起了眼。
与秦良玉锐利直白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仿佛平静无波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她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再次将手虚引向对面的蒲团,动作从容。
“将军戎马倥偬,不妨坐下,饮杯粗茶,听吾一言,为何为苍生寻一条生路。”
秦良玉目光在张潇一脸上逡巡片刻,那孩童面容上的沉稳与成熟,绝非伪装。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大步上前,撩起斗篷下摆,大马金刀地坐下!
这姿态,并非臣服,而是直面。
甲叶之间的摩擦,发出一阵沉浑的金铁之声,在这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猩红斗篷垂落身侧,更添几分沙场染就的凛冽。
她坐下时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目光灼灼,气势丝毫不减。
“神尊此言,气魄吞天。”
秦良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直逼核心的锋利。
“良玉一介武夫,只知忠君报国,守土安民。这生路二字,重逾千钧。神尊既言为苍生求解脱,良玉洗耳恭听,倒要看看,是何等通天彻地的道理!”
车撵内的宁静被这沙场宿将的锋芒刺破。
木案上,两盏素白茶盏中升腾的热气,似乎都在这无形的压力下凝滞了一瞬。
张潇一却恍若未觉。
她甚至没有立刻迎上秦良玉那几乎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只是微微垂眸,白嫩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前那盏杯沿。
杯中新沏的碧绿茶汤,荡漾清亮的光泽。
“通天彻地?”
张潇一终于抬起眼,黑眸透过氤氲的茶烟,平静地看向对面森然的将军,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秦将军,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正在死去。”
她顿了顿。
“将军半生,纵横南北。可曾留意过,那夺人性命、肆虐四野的邪祟,究竟是何时开始,又是如何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
张潇一继续道,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
“起初出现不过零星,然两载光阴后,便已呈燎原之势。偏僻山村,乃至城镇,悄无声息间阖村尽灭、满镇死绝之事……早已有之,绝非孤例。
将军坐镇川东,扼守要冲,麾下耳目灵通,想必亦有所闻。”
秦良玉沉默。
她岂止是有所闻?
从京师到川东,一路所见,那些被邪祟肆虐后的村镇,断壁残垣间的死气,是比任何敌军屠刀都更令人心悸的景象,无头尸首、被啃噬殆尽的骸骨……
那些东西,行动诡谲,力大无穷,不惧刀兵,唯有军中火器或结阵死战方能勉强抗衡。
更不用说近些日子,石砫宣慰司境内,已有多处荒村,上报的文书里含糊其辞地写着“遭匪”或“疫病”。
派出的心腹探子带回的只言片语,但她却深知是邪祟所为。
这些,都被她压在了心底……
谁敢向皇帝挑明这是乱世将至的不详征兆。
张潇一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问题如冰冷的箭矢,直射而来。
“将军可知,这些邪祟,究竟因何而生?它们那滔天的怨毒与嗜血,根源何在?为何偏偏是此时,如此猖獗?”
秦良玉紧抿着唇,刚毅的面部线条绷得更紧。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她作为一方统帅刻意维持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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