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知道闽南一带有“契兄弟”的习俗,多是因那一带重男轻女,百家有女一家留,以致不少男子难以娶妻,只好男男之间结伴度日。
却没想过这种活人祭祀,竟也考虑得如此“周全”,连龙王的性取向都照顾到了。
这荒谬的,让她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她继续追问:“以活人性命祭祀,官府竟然也同意?”
蝶奴低下头,语气充满了卑微与认命:【岛上只有官老爷,官老爷特地请示过海神爷,说海神爷同意了。】
【反正…我们只是父母双亡的胥民…命贱,没人会在意的。】
她努力忍着,但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听到“胥民”二字,张潇一心中了然,这是明代对沿海一些水上居民的称呼,他们往往社会地位低下,生活困苦。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蝶奴瘦弱的肩膀,触手之处尽是骨头。
“咕噜咕噜!”
轻微的声音从蝶奴腹部传来。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被作为祭品,她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又在海里漂了不知多久,早已饥肠辘辘。
“织织,去准备些吃的喝的给她,要容易消化的。”
“好的,我们这还有些熬好的米粥,我热一热。”织织应声,走向存放食材的地方,准备给加热。
没一会,它端着一碗稠糊的粥和烤的金黄的饼,递到蝶奴面前:“快吃吧。”
蝶奴看着眼前香气诱人的食物,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幻觉后,便吃了起来。
起初还是小口小口的咬,最后吃的狼吞虎咽,眼泪止不住地滴落,混着饼屑咽了下去。
等乌火它们回来时,已过了许久,天空染上暮色,潮起潮落。
张潇一端起碗,小口啜饮着海鲜汤,一边与蝶奴闲聊,试图了解更多情况。
她得知自己目前所在的这座无人岛距离泉州海岸不算太远,附近海域散布着不少官私采珠场。
蝶奴还提到,这里以往常有各国商船往来,但如今海禁严厉,想要合法出海需得打通官府关节。
一些无力承担打点费用的,便铤而走险,私下出海,其中不少干脆伪装成海盗,劫掠商旅。
正说着,远处传来沧澜略显急促的龙吟:“母…母神,人…人找着了,但…但快不…行了!”
沧澜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影从海面飞来,轻轻放在沙滩上,玄水和乌火紧随其后。
蝶奴闻声就站起身,焦急地想要冲过去,但又因敬畏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无助地望向张潇一。
张潇一放下汤碗,心念微动,一道柔和的水流便卷起那名少男,将他平稳地带到面前。
她仔细查看,发现与蝶奴容貌有九分相似,只是更加瘦削些,脸色惨白如纸。
他胸前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撕咬过,皮肉翻卷,因长时间海水浸泡而肿胀泛白,几乎不见血色。
张潇一心中微动,伤得如此重,竟还能有一口气,这求生意志着实顽强。
蝶奴看到哥哥这般模样,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沙滩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仰头望着张潇一,嘴唇哆嗦,巨大的哀求和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可那句“求求您救救他”却死死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在她的观念里,自己只是命如草芥的胥民,而眼前这位可是能驭使龙王的神仙。神仙的心思,岂是她一个卑贱凡人能揣测、能祈求的?
她没有任何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能打动对方的资本。
她只能卑微地伏低身体,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对方或许存在的,一点怜悯之上。
这种深入骨髓的自卑与对兄长安危的极度焦灼在她心中剧烈撕扯,让她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张潇一将蝶奴的挣扎与绝望尽收眼底,心中叹息。
“起来吧,我会救他。”
她伸出手指虚按在那人上方,掌心之中,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亮起,如春晖,如细雨,点点笼罩少男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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