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点着符箓,他僵着这个姿势等了半晌,却什么都未曾发生。
别说起尸了,这新郎官可是死得自在,连一点残魂也没留下。
见没有效果,谢行尘抬手揭掉那张符箓收于怀中。可自始至终,他拧起的眉心都未曾舒展开。
怪哉怪哉,为何这新郎未被做成凶尸?
自那屏风阵至这鬼新娘,他明显能觉出布局之人道行颇深且心狠手辣,一环套着一环近乎毫无疏漏,要说良心发现放新郎一马肯定是无稽之谈,觉着麻烦或是难做不出来更是绝无可能。
除非……
不是做不出,而是已经不能做了。
县太爷家这位公子早就死了。
不单早就死了,只怕是建楼之时连头七都过了,魂魄一脚踏入轮回,早已招都招不回来了!
一瞬间,此行诸多古怪乍然连于一处,恍若寂寂黑暗中忽显了光亮,长夜中那张硕大的蛛网也骤然露出了形来。
喜堂、阴宅墓地的风水之象、新娘子的白盖头……
诸般诡奇,尽数指向了一处——
“冥婚……”
谢行尘喃喃出声。
若是他所料不错,那县令家的公子尚未娶亲之时便已横死,这活该遭雷劈的县令就想了这么个天打雷劈的损招,不知从哪寻到个姑娘同他那死儿子配了阴亲。
所谓的算命先生八成便是听闻此事趁虚而入,以助县令寻宝地配冥婚为由,将此地布做了自己的棋盘,叫县令诓了些人进入此地滋养邪物,县令莫名进了楼内八成也是算命先生的手笔。
最终,这县太爷好巧不巧死在了被他亲手所害的姑娘手中。
“……”
一切尽以理清,谢行尘曲起个指节顶在太阳穴上,无言半晌,最终哑然失笑。
这还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复又兀自沉默半晌,谢行尘终是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整件事已然明晰,却仍有些问题于他脑海中盘旋——县太爷为何会来到楼中?算命先生又是何许人也?
这些问题只有死人知道,那便只能麻烦死人开个口了。
这般想着,谢行尘又慢悠悠踱到了那新娘子身边,自旧布袋中摸出四张符箓来,以新娘子为中心,在其身侧两三寸之处围了个圈来。
接着,他将腰间的旧布袋往地上一扔,俯身将空闲的手探入布袋中一划拉,似是抓了个不小的东西般,直身向外一拉。
一扯一拉之间,他竟自那旧布袋中拖出了个一人高的引魂幡来!
他这旧布袋看着灰扑扑其貌不扬,却是个难寻的法器,大名乾坤袋——顾名思义,自涵万法,内纳乾坤。不论多大的东西都能收入囊中,且极是方便,不消得念诵咒文之类,若欲取出其中之物,单靠一念之想便可从中取出。
多少修行之人挤破头争抢不来的法器,却随了谢行尘这么个成日里作妖的主,混了个灰头土脸陈旧不堪。
若是乾坤袋有灵性,只怕是要当场窝囊死。
某位没心没肺的仁兄却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将乾坤袋往地上随手一扔便不在理会,而后口中倏然诵念起甚是复杂拗口的咒文,手中引魂幡随之蓦地摇晃起来。
霎时间阴风骤起,阴寒之气陡然拔高了一节,哪怕谢行尘有符箓庇体也觉出寒凉来。
引魂幡每个轻飘飘地摇荡都掀腾起一阵狂风,青年人立于打着旋的风中,玄色衣摆猎猎作响,好似披了身乌压压的黑云,被风卷起飒飒流雾腾霭。
伴着劲风于咒文一道而起的还有漫天杂乱的嘶吼哀鸣,或哀或叹,或怒或怨,黑烟若魂灵般裹在凛风中,群魔乱舞。
引魂幡招来的残魂怨魄齐齐化作冲天的黑烟,癫狂般寻着自己的肉身,黑滚滚自屋顶猝然笼个彻底,恍若瞬间便要倾轧而下。
只是天不遂人愿,谢行尘摇着引魂幡念了半晌,这新娘子头顶还是只悬着四簇幽微的火苗,丝毫未变。
直至晃的胳膊都有些酸了,谢行尘终是停了下来,有些不耐地拿引魂幡轻轻拄了拄地,聚拢而来的黑烟也倏然消散殆尽。
“啧……”
总不至余下的魂魄直接给打了个魂飞魄散吧?
他咂了咂嘴,略有些苦恼的伸出个指尖挠了挠头。
这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谢行尘拄着引魂幡,歪歪斜斜没个站像地立了片刻,忽地一侧头,向那现下放着县令的棺材投去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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