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市民记忆馆开馆第三天的喧嚣已在酝酿。
苏霓像个严谨的工匠,再次踏入这片由她亲手打磨的记忆工地,巡查着最后的布展细节。
她的脚步停在了新设立的“回声教室”展区前,透明的展墙内,几个孩子正兴奋地对着特制的防水录音包,奶声奶气地录着童谣,清脆的笑声仿佛能穿透玻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攫住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身形微驼,鬓角已染上风霜。
他没有进展馆,只是静静地站在展柜外,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那个编号为M00014RE的录音笔模型上。
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手指隔着布料,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同样形状的轮廓。
他的眼神里没有参观者的好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被时间浸泡过的沉重。
是护工老周。
苏霓心中一动,缓步走了过去,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默。
“您好,”她轻声问,“您也想录点什么吗?这里可以体验。”
男人闻声回过神,浑浊的眼球转向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不了……我老婆,快不行了。”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后半句话挤出喉咙,“可我们俩,这辈子,从来就没好好说过一句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城市另一端,记忆馆的后台数据中心里,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许文澜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双眼死死盯住屏幕上那条疯狂跳动的红色数据流。
一组来自西南某县医院的异常上传数据,像一根扎进系统心脏的毒刺,格外醒目。
“连续七天,每晚凌晨三点整,准时上传。”许文澜喃喃自语,指尖在键盘上疾飞如电,“上传内容无法识别,只有持续的呼吸声和模糊的低语,但情感波动曲线……持续爆表!”
这不合常理!
一个昏迷的病人,怎么可能产生如此剧烈的情感波动?
她迅速调取设备编号,一串熟悉的字符跳入眼帘——这是第一批为特殊需求者配发的改装型助听器之一。
归属人:张秀英。
正是老周的妻子!
许文澜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拨通了当地协作护士的紧急通讯。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疲惫:“许工,病人已经深度昏睡好几天了,生命体征很微弱。她先生……就是老周,每晚都守在这里,用一台老式唱片机放《梁祝》。”
“放唱片?”许文澜眉头紧锁。
“是啊,”护士叹了口气,“他说,他们年轻时就一起听这个。他说‘她耳朵不好,但心听得见’。每天晚上都这样,雷打不动。”
心听得见?
许文澜的呼吸一滞。
是老周的低语被收录了,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挂断电话,她调出所有的原始音频,她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咖啡因和代码构建起她的战场。
她要撕开这层包裹着呼吸声的浓雾,她要让那些模糊的音节,显露出它们本来的面目!
她开始连夜重构并优化语音增强与背景音分离算法,誓要从那悠扬的《梁祝》旋律中,剥离出那不为人知的潜台词。
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的许文澜将初步分析结果发给了林晚。
“情况紧急,需要有人去现场。”
“我去。”林晚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请缨。
几个小时后,她已风尘仆仆地站在了县医院那间安静的病房外。
病房里,夕阳的余晖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
老周就坐在床边,握着妻子枯瘦的手,那台改装过的助听器安静地戴在老人的耳廓上。
他并没有对着妻子说话,而是将那支录音笔模型贴在自己的唇边,一遍又一遍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重复着一段尘封了三十年的独白。
林晚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老周不是在索求遗言,他是在忏悔。
“秀英,我对不住你……那年咱家实在太穷了,娃上学要钱,我……我把你妈留给你的那个银镯子,偷偷拿去卖了……后来我骗你,说是被贼偷了……你哭了好几天,我看着,心跟刀割一样……”
“我不是不想认,真的不是……我就是怕,怕你恨我……这一怕,就怕了三十年……”
原来,那持续爆表的情感波动,并非来自垂危的病人,而是来自这个负罪半生的男人。
他的悔恨、恐惧和爱,通过助听器的微弱收音功能,被忠实地记录、上传。
林晚没有进去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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