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由声音引发的涟漪,甚至扩散到了最意想不到的角落。
陆承安,榕城最年轻有为的律师之一,此刻正坐在被告代理席上,脸色凝重。
他代理的是一桩棘手的农村宅基地确权纠纷案,而他的当事人,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因为有严重的口吃,被对方律师当庭质疑“神志不清,不具备清晰的民事行为能力”。
“陆律师,”对方律师语带讥讽,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个连‘我’字都说不利索的人,你如何让我们相信,他能拥有清晰的产权意识?”
全场目光聚焦在陆承安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引经据典,用高超的辩护技巧反击。
但他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对法官说:“审判长,我请求当庭播放一段音频证据。”
法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在获得许可后,一段声音从便携音箱中流出。
那不是清晰标准的普通话,而是一个缓慢、结巴,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这……这块地……是我……我爷爷的爷爷……传……传下来的……地契……地契上写着……光绪……光绪三年……东至……大……大榕树……西至……水……水渠……”
声音的背景,是清晨的鸡鸣和微风拂过竹林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一个一个艰难地“抠”出来的,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对方律师的嘲讽僵在脸上。
法官沉默了良久,最终敲下了法槌:“本庭……采纳该陈述作为有效证言。”
庭审结束后,陆承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他的当事人。
“陆……陆律师,谢谢你……没替我……说话,只是让……让我……自己……说清楚。”
几天后,苏霓悄悄来到了那个浙南小镇,不用通知任何人。
她在村口的小卖部买糖,无意间听见柜台后一个小女孩正对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哼唱。
那旋律无比熟悉,正是E001008号录音里的改编版《小燕子》。
但歌词,又多了两句。
“小燕子,穿花衣,奶奶的白头发,掉了一地。奶奶睡着了,我不吵她梦。”
苏霓怔住了。
她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微型录音笔,按下了录音键,将这段清脆、稚嫩,却充满故事的童声收录了进去。
当晚,她没有去镇上的招待所,而是独自一人坐在了那位失独老人陈素娟家的门前石阶上。
她戴上耳机,一遍遍听着白天采集到的各种声音素材——女孩的歌声、市场的叫卖声、渔民的号子声,还有风穿过古巷的呜咽声。
她忽然意识到,这场她亲手发起的社会运动,早已脱离了她最初的设计轨道。
它不再是一个项目,一个课题,它变成了一张自发生长的、遍布乡野的民间记忆网络。
声音在这里,有了自己的脚,开始自己走路。
苏霓删掉了手机里准备好的调研报告提纲,重新打下了一行字。
“让声音自己走路。”
这个念头,仿佛一个开关,彻底引爆了潜藏在民间的巨大能量。
一周后,许文澜在系统后台震惊地发现,一组陌生的ID正在批量上传音频。
内容五花八门,全是各地方言版的睡前故事。
她顺藤摸瓜,追查到的源头,竟是榕城老年大学那群学员自发组织的一个“银发朗读团”。
他们用苏霓教的方法,把自己孙子孙女最爱听的故事录下来,通过网络共享给那些父母在外打工的留守儿童家庭。
更让她惊喜的是,那个沉寂已久的E001008号,再次被激活了。
这一次,它成功生成了标题。
那行字在屏幕上闪烁,仿佛带着温度。
“原来最笨的嘴,说着最亮的光。”
而在它的状态栏里,赫然显示着两个字——正在蔓延。
苏霓当初为了鼓励学员,特意寄出的那两台老式卡带录音机,其中一台,此刻正被挂在小镇村委会的公告栏旁。
它被粗糙地改装成了一个公共语音信箱,旁边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孩子歪歪扭扭的笔迹:
“想说的话,放这儿,风会带去。”
那晚,吹过浙南小镇的风变了调子。
不再是往日的田野气息,反而带着一股沉闷而粘稠的咸味。
系统后台最新上传的一段音频里,一个老渔民在补网时哼着不成调的歌,背景音里,却混入了一种持续不断的、来自远海深处的低沉咆哮,不属于任何机器,也不属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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