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止优雅从容,周身散发着金丹后期修士的强横气息与世家子弟特有的尊贵气度。
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沉凝的林家护卫。
他先是向主位上的玄阳真君拱手贺寿,言辞得体,风度翩翩,引得玄阳真君开怀大笑,连连称谢。
寒暄过后,林汝州目光扫过全场,似乎在寻找座位。
他的视线掠过前排贵宾席,当看到顾宴一行人时,目光微微一顿。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顾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估量:新晋元婴,幻影盟主,北荒新贵。
随即,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向顾宴身旁那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以及她身边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
起初,他的目光只是随意扫过,带着惯有的、对他人女眷的疏离与客套。
然而,下一秒……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沈若身上!
即使隔着面纱,即使她气质已变,即使她极力压抑着气息……但那熟悉的眉眼轮廓,那刻入骨髓的身影,那……她身边那个孩子的年纪与隐约的眉眼……
林汝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瞳孔骤然收缩!
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轻响,竟被他无意识中捏出一道裂痕!
他死死地盯着沈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狂喜、疑惑、以及……一丝迅速燃起的、近乎疯狂的炽热!
是她!竟然是她!沈若!她没死?!她竟然就在北荒!还成了幻影盟主的夫人?!那个孩子……
巨大的冲击让林汝州一时失态,但他很快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重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只是那目光依旧如同实质般黏在沈若身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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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他并未看向林汝州,只是握着沈若的手微微收紧,将她更护在自己身侧,另一只手则安抚地拍了拍宸儿的背。
他端起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玄阳真君,声音沉稳无波:“真君,晚辈敬您一杯。”
玄阳真君人老成精,岂会察觉不到这瞬间微妙的气氛?他哈哈一笑,举杯回应,顺势将话题引开。
殿内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但前排这片区域,却仿佛陷入了一种无形的、冰冷凝滞的气场之中。
林汝州被引至顾宴相邻不远的一席坐下。
他的目光不再直视沈若,却总在不经意间扫过,那眼神深处翻滚的暗涌,如同毒蛇般阴冷黏腻。
沈若垂着眼眸,指尖冰凉,全靠顾宴渡来的灵力支撑着才没有失态。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如同跗骨之蛆,让她浑身发冷,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被囚禁、无力挣扎的噩梦之中。
宸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小声问:“娘亲,你怎么了?手好冷。”
顾宴将宸儿轻轻揽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宸儿乖,娘亲有些累了。”
他抬眼,目光与不远处看似饮酒、实则余光始终锁定这里的林汝州,有一次短暂的交错。
视线碰撞,无声无息,却仿佛有冰刃交击的火星迸溅!
顾宴的眼神深邃如寒潭,平静之下,是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冰冷杀意。
林汝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举杯示意,眼神却愈发幽深难测。
宴席仍在继续,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但在这片繁华热闹之下,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已然悄然掀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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