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深,风厉。
老鹰峡,两壁陡峭如刀削,中间一条狭窄古道,天色稍晚便昏暗如同深夜。此地素有悍匪盘踞,寻常商旅绝不敢轻易踏足。
李寻欢与龙啸云踏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摸入峡中。空气中,除了呜咽的风声,还隐隐飘荡着一股未曾散尽的、极淡的血腥气。
两人心中一凛,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速度更快了几分。
峡内一处相对开阔的拐角,依着山壁建着几间粗糙的石屋木棚,此处便是黑风寨的巢穴。
然而,此刻的黑风寨,寂静得可怕。
没有灯火,没有人声,甚至连一声犬吠都没有。
只有风穿过空荡棚屋的破洞,发出呜呜的哀鸣。
寨门大开。
李寻欢指尖扣住飞刀,率先踏入。
龙啸云紧随其后,长剑出鞘半寸。
火光乍亮。
龙啸云晃亮了火折子。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碗碟碎裂,兵刃散落一地。墙壁上、地面上,喷洒状、溅射状的黑褐色血迹触目惊心,早已干涸凝固。
却不见一具尸体。
“我们来晚了。”龙啸云声音干涩,火光照着他震惊的脸,“这里…被血洗了!”
而且,被人打扫过战场!尸体都被清理了!
李寻欢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鹰隼,缓缓扫过每一处细节。打斗的痕迹极其剧烈,但致命伤似乎多集中于一点,对手的武功路数狠辣霸道,效率极高。
他蹲下身,用手指抹过地上一道深深的斩痕,痕迹边缘光滑,力道凝聚不散。
“是高手。不止一个。”他低声道。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根倾倒的木柱背后。
那里,用某种尖锐之物,刻着一个极其隐晦的标记——一个圆圈,内部点着一个小点。墨迹早已干涸发黑,若不仔细查看,根本无从发现。
“这是什么?”龙啸云也注意到了。
李寻欢摇头,心中却是一动。这标记的风格,与他怀中那柄“龙鳞”飞刀上的某些纹路,隐隐有相似之感。是师父留下的?还是…天尊的标记?
就在这时,龙啸云在翻倒的柜台下,发现了一角未被完全烧毁的账册残页。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就着火光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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